“師傅、師妹再見!”,“師哥再見”,“去吧”
雷海舟一出大門就騰空而起,隻見一道淡紅色弧線劃向遠處雲端,同時天空中傳來雷海舟的聲音,“師兄,快走!”,緊跟著一條青線向著同一個方位激射而去,不消片刻紅、青兩條遁線都消失在雲霧之中。
數日後,百草山莊熱鬧起來,雖然開莊大典還有七日才開幕,但設立護莊大陣也是值得一看的。因為,按例說來護莊大陣在設立的時候,會做些公開測試,完了還會宴請參加測試的外賓,目的倒不在驗收而是鼓舞己方士氣,另外還隱含宣威、震懾的意思在內,所以屆時可看的東西不會少的。
那些離得近的修仙門派自不必說,連距離遠的也有一些代表到達山莊,住進專門為來賓設立的客房之中。由於前來的人數較多,那些帶了不少弟子前來觀摩的門派,就會有一部分人自己掏腰包住到山門外,那兒已經開辟出一大塊空地,裏麵有不少帳篷供人住宿或商用,一些散修也在這裏住宿,因為住在裏麵會得到東道主的庇護。
其實,即使露宿也不太會遭到襲擊,畢竟在東道主的地盤,敢鬧事的修士極少,沒有多少身價、所帶貨物又不多的修士大多就不租房間,而是采用擺地攤的形式做起買賣來。
靠山鎮有藥材交易市場,但是純粹修士之間做買賣,雷海舟還是第一次見到。請示過白師傅後,好奇的雷海舟稍事改扮、易形,將土絲網罩在頭麵上,頭上再包上宗門的藍色頭巾,如此一來整個臉麵都罩在土黃色靈光裏,即使是結丹期的都無法看透他本來麵目。
裝扮完畢,雷海舟就獨自在帳篷和地攤之間溜達起來。
臨時市場不大,可逛市場的修士倒不少,隻要是跟修真有關的,什麼都有人賣。不過畢竟此地隻是臨時集市,賣的大多不是什麼高級貨色,所以結丹期這樣的高階修士就不屑一顧了。
有些修士賣的是築基期以前的功法口訣,有些賣的是自己煉製的法寶,還有的賣一些千奇百怪的蟲子和藥材,甚至低等妖獸都有人出售。
功法口訣雷海舟自然不缺,但他獵奇心重,每一本都要看看是什麼功法,法寶、妖獸也都仔細觀看。可是一圈下來,沒有什麼好東西能觸動他的購買神經,於是退而求其次,買了一些稀奇的蟲子、蟲卵和藥材。
買這些也有長見識的意思,因為賣貨人都會介紹貨物的用途和用法的,所謂“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嘛。
剛才買的一窩蟲卵那賣貨人可是極力吹噓的“這是虎蠍之卵,是一種妖蟲,打死那隻母妖我們還傷了幾位弟兄,至今剜掉的窟窿還沒愈合呢,這卵已經黑透,估計沒幾天就出來了”
“請問,長到成蟲要多長時間,俺能活到麼?!”雷海舟輕蔑地反問道,“這個~,兄弟是個明白人,但是眼光遠點,養著給後輩用,那可就是傳世之寶了”賣貨的趕緊指出值錢之處,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買家反應。
“幾輩子以後的事不說也罷,不過奇蟲養著看看倒還,你給個實價,合適了就買,不合適咱們交情在”雷海舟說著,一副要開步的架勢,聽了傳音入密,雷海舟點點頭
雷海舟不會砍價,但對大多數藥材的行情可是門清,他問價格都是一次問很多種,自己知道、不知道的藥材都問下價,當對方報出的價格高出自己知道的較多,那肯定對方報價不合理,這樣就可以決定是還價還是直接走人。
他打掃戰場時,在千草門藥苑撈了不少,什麼煉丹爐、煉器爐鼎、儲物袋、珍稀藥材應有盡有,門派隱秘攻占藥苑為的是靈材不被對手毀滅,至於繳獲的東西卻允許個人保有一些,整個修真界也大抵如此,算是對出力者的鼓勵吧,畢竟這種繳獲是性命博來的。林師傅上交了一部分藥材,然後留了大部分藥材和一套爐鼎,剩餘的都歸了海舟。
在這種低擋貨買賣場所,雷海舟可說是個富翁了,加上年輕不會、也不願磨嘰,出手時很是爽氣。
這一來,引起了一位修士的注意,這位修士年紀約莫四十出頭,長的個子矮小、臉黃胡子焦,但是雙眼卻精光賊亮。
那人一直在注意著來往客戶,見這位紅臉、紅發約莫四十歲模樣的大漢,身上係著兩個儲物袋,身邊有一條小妖豹跟著,出手爽快,而且見到人大都以師兄相稱,修為應該不高,自己等待的人物終於出現了。
“這位前輩,我這裏有好東西您看看嗎?”雷海舟聽到有人在耳旁低聲的說道,雖然在自己的地盤,但是師傅交代過,小賣場魚龍混雜要多個心眼,因此他不敢大意、馬上放出靈識查探了一下,見對方隻是集氣高級中期,便坦然低沉地問到,“哦,有東西本人自然要看”
“前輩請跟我來”那人低聲說著,就自己走在前麵,還裝出一副在逛市場的模樣。路上,那人壓低嗓子說道,“前輩,我觀您身上散發土靈氣,不是修土行功夫就是有土行法寶護身的吧?”
“是便怎地!”雷海舟模仿著宗門前輩的口氣,故意凶巴巴的地說道,
“前輩不要誤會,隻因我這裏有一件凶物,正適合您養育”說著他神秘兮兮地四下顧盼了下,從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一本書,翻開畫頁給雷海舟看。
那是一幅畫像,畫的是全身肉鼓鼓的東西,中間一物的表麵還有一道血紫色口形裂縫。
“肉芝而已,弄這麼神秘幹嗎,莫非~哼哼!”雷海舟作勢要走,其實早就被那書中的古代文字給吸引了。
“前輩看仔細,此物雖與肉芝同類,但確是正宗的“太歲”!據說,萬年肉芝若生在靈氣充沛之地,或可化生為“芝馬”,而長在極陰已土、浸泡在千年癸水之中,則可能長成太歲。
太歲陰氣十足且毒性極強,常人聞之立病且會造成瘟疫,正道之人發現了都會立即消滅,然而太歲是毒性妖獸的補藥,對增強毒功大有幫助。不瞞前輩,您的妖豹見到那鐵頭毒蠍如此興奮,應該也是毒性的,所以”那人停下來,看對麵前輩的反應。
“哦,你觀察夠仔細,現在把東西拿出來吧”雷海舟平靜地說道,也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們把價格談妥,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的太歲有百多斤,得自陰寒古洞之中,發現時其正泡在充滿瘴瘧屍毒的黑水中”,那人話沒說完,就被雷海舟打斷“幹脆點,你要多少,我不喜歡磨嘰更恨漫天要價”
“那晚輩就直說了,三株雲霧草,外加七十靈石,願意就請亮財”,那人壯起膽子說道,“肉芝五百斤才剛夠入藥,約值十六七個靈石,隻有千年肉芝才值錢,百斤太歲能有多少年月?三株雲霧草就值三十個靈石,而且還沒有賣的,你不認為獅子口太大了嗎?”雷海舟強忍怒氣粗聲喝問,
“前輩息怒,請聽在下細說,那長有太歲的洞中有不少幹屍,大多非同尋常,我們估計生前都是百毒之身。當時我們打通古洞前已經做了防毒準備,但進入後還是中了屍毒死好幾位,隻有我等修土行、能克製屍毒的三人才活著下山,那太歲在如此屍水中成長,其毒性遠非平常可比”那人解釋的口氣驕傲中帶著些許憂傷。
“行!真如你說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哼哼!你還要我亮嗎?”雷海舟的意思很明白,亮財後雙方就算敲定了,如果貨物不符,對方肯定要吃苦頭。
“好教前輩知道,這種毒物正道見到要銷毀,邪道的要搶奪,隻有貴門不正不邪而且口碑不錯,晚輩才敢談生意,若前輩能立時交易,晚輩方敢亮出貨物的,若要回轉再買,晚輩就沒膽子了,望前輩體諒。至於貨物質量,晚輩哪裏有膽欺瞞”那人見紅發前輩真有實力購買,也就說出實了話。
雷海舟先取出三顆雲霧草,再拿出五十個靈石,“我剛才買了點東西,靈石不夠,用大力丹來抵你可滿意?”說著,雷海舟摸出兩顆大力丹來,那人眼睛立時放出亮光地連連說到,“滿意滿意,足夠有餘”嘴上如此說,他還是仔細驗看起來,少頃那人目中閃過喜色,點了點頭。
“晚輩姓蘇,是南疆黑風寨的五鼠之一,外號“鼠老二”;貨在老大手中,我這就發信號叫他送來給您驗看”,說著蘇老二一邊摸出一個玉瓶、一邊打了一聲呼哨,遠處山腰邊柴草叢中站起一人,此人生著一部山羊胡子,年歲看起來比老二大了不少,衣著倒還光鮮,看來是個頭目,此人手持一個皮袋快步走來,同時小路兩頭約莫百丈遠處各站出一個人來。
雷海舟立即警惕地放出靈識查探,那三人一個才集氣初,另外兩人也隻集氣高級上下。雷海舟雖然不怕這幫人,但還是示威性地放出了青木護罩,略作預警。
“前輩所學真是博大,這木靈罩防毒最佳了,到時您可以放心驗看,這“辟毒丸”就不用浪費了”,蘇老二先是一驚,隨後反而露出喜色,一邊恭維著一邊收起藥瓶。想了下,他要求到,“前輩,待會驗看之時,會有毒氣冒出,就勞煩前輩化解了”
“行,毒氣我來化解,但是辟毒丸要給我一粒”雷海舟說道,分明是不願意白花力氣。“這個~,好的,您現在就可以拿走一粒,我跟我們五鼠的大哥“大鼠”說下”那人遞過藥丸後,嘴巴無聲地動了起來,看來是用傳音入密跟同來之人說明交易情況。
這段時間裏山腰邊那人已經來到麵前,他先放出土黃色護罩,然後一扯繩索將皮袋打開,一股陰冷、黃黑色氣體先冒了出來,繼而露出一個外表灰白、似肉似石的團塊狀生物,中間還有一道裂縫,裂縫中的肉質卻是灰黑之色;雷海舟仔細觀察過後,不客氣地用手侵入對方護罩,吸了一把黃黑之氣湊近聞了一下,“好了,收起來吧”說著手掌忽然冒出一股青煙將護罩內的毒氣完全包裹,對方也同時紮緊了皮口袋。
那股包裹毒氣的青煙越收越小,最後變成一個豆粒般小球,雷海舟將小球吸在掌心,湊近天虎鼻端,天虎很是興奮,猛力一吸將毒氣吸入體內。
“我這大力丹二十靈石一粒,現在交貨吧”說著雷海舟將一粒大力丹、三棵雲霧草和五十個靈石懸浮托在手掌上方,對方也將皮口袋托在空中,“不必同時了,你驗看下丹丸吧”雷海舟手掌稍作顫動,三樣東西一起飄向大鼠,“這袋中泥土是洞中原物,可惜不多了”五鼠頭領稍作驗看就將皮口袋推給雷海舟。
雷海舟拿起皮口袋,作勢要走,“且慢前輩”鼠老二急忙喊道,“您還有一顆大力丹我們想買下”
“我並不缺靈石”雷海舟頭也不回,“前輩,我們還有更好的東西”鼠老二發急說道,“您先聽聽,前輩”大鼠得到所需竟也站在邊上,不思躲避反而還幫腔。
“哦?說來聽聽”雷海舟停下步子,“前輩,我們進入的古洞裏麵一定有好東西,因為那些幹屍的傷口以及打鬥痕跡絕對是結丹期上下之人所為,但是除了被毒侵害、毫無靈氣的物件外,我弟兄卻沒有發現上品的東西,由於裏麵毒氣太甚而且”,“而且裏麵有許多岔路,我們怕再待下去小命不保,沒敢再深入”鼠老二話未說完,被大鼠搶先說了。
雷海舟平靜地等待下文,那些人嘴巴微動、相互傳聲討論了一會兒,大鼠開口了“前輩,我等願意將地點告訴您,並保證帶您去查探,隻要您先將大力丹賣給我們”,“前輩,晚輩看相半生,一見就知道、您一定是貴門派中的佼佼者或有大靠山支持的,這些靈藥對我們來說,登天般難得,您卻不然”鼠老二推測到,語氣中滿是自信、不象是奉承。
雷海舟故意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先賣也可以,我以後要得到此藥也非難事,不過你們這本《異物誌》先讓給我,另外南疆多產“己土”,你們有空帶些過來,還有洞中的屍水”,他說得輕鬆,其實心裏是怕對方不肯出讓這本書,才拿出大力丹來引誘的,他哪裏缺靈石要用丹藥來抵!
“這個容易,此書中所記載之物在古代就極稀少,現在恐怕都絕跡了;我隨身還帶有些己土,培育陰性靈草絕對好用,給毒蟲孵卵更佳,就一並送給前輩吧”大鼠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
“你們也不容易,本人不會白要的,這樣、那位小兄弟是?”雷海舟指著那位集氣初的小夥子問道,“犬子蘇醒,在家族中資質是最好的,土行中。還不參見前輩”大鼠應答著,連忙把兒子叫上前來,“參見前輩”蘇醒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麵容平靜帶點好奇、語氣中略有些惶恐,看來他還未見過修仙者呢。
“這樣吧,此子先在百草山莊外門做事、修習,表現好築基有望的,到我探洞的時候,就帶他到南疆,還給你們”雷海舟說完,掃了四人一眼,等待回答。
“還不拜謝前輩”說著大鼠帶頭跪下,蘇醒則四肢著地大禮拜謝起來。
隨後,那些人與前輩做完交易,並跟蘇醒交待了幾句,就作別而去,雷海舟領著蘇醒回到百草山莊。
聽了交易和收弟子的經過後,白無水叫人詳細詢問了蘇醒的家庭背景(那是個靠探秘洞、搜古墓為生的家族,修行功法是祖輩盜墓得來,不跟其它門派打交道……),同意將該青年收在外門。雷海舟拿了白莊主手信親自帶蘇醒到了外門,一切安排妥當後才告訴他“我姓雷,是白莊主的徒弟,在這裏你要好好表現,希望我再來時你能立下功勞,這樣我才能為你講話,等等等等”意思說清楚後才作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