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瑤頓覺自己話說得有點多,見他三兩下竟吃完了一整盤的麻團,不禁就撓了撓額角,見他不說話,她也不好再聒噪,便按著肩胛骨活動了一下疲累的臂膀和手。
餘香極有眼色地忙挪到她身側,幫她揉捏肩膀,也忍不住小聲地問,“皇上不會是專程過來吃糕點的吧?”
阿古斯祖昂的手本要伸向另一盤糕點,聽到餘香的嘀咕,極是優雅地縮回手,又忙押了一口茶。
“景玄到底幾時回來?”
心瑤忙道:“景玄今日與蒼狼王審查隨行的將士和宮人,自這裏到大周京城可遠著呢,若萬一路上再有人行凶,怕是也叫皇上您笑話了。”
“朕可不敢笑話,此事都是朕之錯。”阿古斯祖昂手按在胸膛上,歉然俯首,“為末圖對你的傷害,朕始終欠你一句道歉。朕猜測,砍傷平王之人,極有可能是末圖的人。”
心瑤不禁詫異他會這樣說?這種吃東西便說吃就吃的人,平日做事也是斷不會拐彎抹角的,之前她果然是誤解了父親的這位徒弟。
“景玄竟沒有對皇上您說我的揣測?”
“你的揣測?”阿古斯祖昂詫異。
在淩厥國,女子素來是不幹政的。他本想說,你這小丫頭能揣測道什麼?
想起她那次蒙眼彈琴、飛身與自己打鬥的情形,他忙又把話咽回去。
“你是師父師母嫡親的女兒,若是能憑揣測推斷出真凶,倒也不是不可能。”
心瑤沒與他賣關子,“真凶就是慕氏皇族中人,且卓衍威脅到了那人,所以,對方才如此不遠萬裏的派人前來殺卓衍。”
“什麼?”阿古斯祖昂匪夷所思,“在景玄當上帝王之後,慕氏皇族不是都安分守己了嗎?為何還有人不安分?”
“安分守己隻是表麵罷了!那人若成功地殺了卓衍,便無人捏住他的把柄。接下來,他可以讓整個大周禮隊消失在這前往淩厥國的路上,到時候,那人就可以在朝堂上懇求我大周太上皇,出兵淩厥國,如此,他就順理成章地奪了兵權。”
心瑤說完,也端起茶盅押了兩口。
阿古斯祖昂驚愕地緩不過神來,直接伸手向另一半糕點,拿起糕點就咬了一口,給自己壓驚。
小格子從旁看得眉梢跳了跳,餘香也欲言又止很想提醒一聲,“皇上您別吃了,都快給陛下吃光了!”
方來就從旁脊背靠著車廂,玩味地看那剩下的糕點。
阿古斯祖昂沒有察覺三人的異樣,一門心思都在心瑤的一番話上。
“心瑤,你如何能想到這些的?竟是如親眼所見的一般……”這女子,無疑是景玄的軍師!
心瑤自嘲地苦笑,“我倒是希望我與那凶手從未見過、從不相識,不過是見識過那人心裏的齷齪肮髒,才推斷出來的。卓衍平日不得罪人,偏那人早先便與卓衍不睦,自幼學同樣的東西,他精通的,卓衍也精通,於是卓衍便成了掣肘他的鎖鏈,他將來要成事兒,勢必先得斬斷鎖鏈,才能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