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斯祖昂見她極是不雅地淩虐手帕,尷尬地撫著額角看了眼江宜祖。
江宜祖倒是不在意那帕子,寬和地笑了笑,隻是莫名地覺得,給自己的同齡人當長輩,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長公主殿下,您哭也哭了,氣也氣了,這恩怨還是沒有解開,您這樣每日沉鬱不快,怕是過不了多久,人就日漸消瘦下去……”
“你還拐彎抹角?”拓跋榮蘿氣悶地紅著眼睛瞪他,“有屁就放!”
“咳咳……”阿古斯祖昂無奈地輕咳,“師父,您請見諒,榮蘿言語不當,徒兒代她向您賠禮!”
江宜祖笑道,“長公主既是長公主,對宜祖生氣也算不得什麼。”
拓跋榮蘿卻再不願聽他說話,“哼!你休想勸我跟著阿古斯祖昂回去,就算你是他的師父,也管不著我這長公主。”
“可……長公主若消瘦了,又帶著委屈回去大周,見了我大周太後——也就是您的親姐拓跋榮敏,恐怕會惹得她難過,到時候您的母親賀毓恐怕也會認為您是帶著委屈,被淩厥皇帝給休棄了。”
拓跋榮蘿頓時無言以對,忙抓過一旁衣箱上的菱花鏡照了照,果然,眼眶紅腫,臉色蠟黃難看,一副怨婦棄婦的樣子。
江宜祖趁著她對著鏡子發呆,自靴筒裏拔出匕首,便刺向她……
“師父!”阿古斯祖昂驚叫,卻不敢對江宜祖出手,他整個人撲在拓跋榮蘿身上,匕首正刺在他的脊背上,他痛得身軀一震,力量頓時潰散。
“啊——啊——祖昂……”拓跋榮蘿尖叫著忙抱住他,手卻碰到了刺在他背上的匕首,沾了滿手黏膩的血汙。“不要死,祖昂……你為什麼要給我當?江宜祖明明是要殺我!”
江宜祖失笑,“長公主殿下誤會了,宜祖誰也不殺,這一刀,宜祖隻是給長公主殿下提個醒——阿古斯祖昂這曾傷害您的男人,肯為您毫不猶豫放下生命和地位,您應該好好把他留在身邊,就算不愛了,平日拿來當個護衛,當個盾牌,也是好的。”
拓跋榮蘿哭成了淚人兒,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阿古斯祖昂疼得臉色煞白,還是把她摟在懷裏,“過去,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隻求你能給我一個留在你身邊照顧你的機會,若今日我就此死了,我隻求來生與你早些相遇,全心全意地隻對你一人好……”
江宜祖不等他說完,就自他脊背上拔了匕首。
匕首的刀刃陷在傷口裏,血流的本不急促,那匕首一抽,血便嗞出來,流淌了拓跋榮蘿滿手……
“江宜祖,你……你做了什麼?”拓跋榮蘿氣急地咆哮,“你分明就是想殺了祖昂!”
江宜祖拉過阿古斯祖昂的黑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汙,收回靴筒裏,“我去叫越師父過來給他包紮,長公主還是扶著他歪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