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璿璣從頭上拔下發簪,就要刺在自己的心口,簪子的尖端還沒碰到胸襟,就在她手上化為兩半……
本要出手阻止的慕景玄愕然看龍璽,卻見龍璽也驚疑地看過來,他忙道,“我沒出手。”
龔璿璣整個身體也被那斷了發簪的強大力量向後推了兩丈,連帶著她身邊的江宜祖也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蹌數步,他迅疾頓住腳,以千斤之力穩住身軀,迅速護住龔璿璣的後腰……
眾人驚魂未定,就見心瑤轉身把搖籃交給方來,便走向臥房。
“方來,看緊那孩子,誰敢靠近他,就一把掐死他!”
“是,主子!”方來鏗鏘應聲,就飛上房頂,去了後院。
龔璿璣恐懼地看了看剩在手上的半截簪子,這才尋到自己的聲音,“所以……剛才是她打斷了我手上的發簪麼?”
“母妃,心瑤沒想傷害您,此事也不怪心瑤,您若以死相逼,心瑤定把您這條命,算在拓跋樽頭上,屆時,景玄也無法保住那孩子的命!”慕景玄看了眼江宜祖,朝他俯首行禮,又朝龍璽拱了下手,“今晚辛苦師兄,師兄也早點回去歇著吧,景玄失陪。”
龍璽也忙朝江宜祖和龔璿璣俯首行禮,而後飛上夜空,消失無蹤。
江宜祖疏冷地鬆開龔璿璣,“你若想死,去拓跋樽和拓跋柔萱麵前死,去你父親麵前死,不要死在我女兒麵前!”
龔璿璣癱坐在地上,眼見著江宜祖沿著抄手遊廊走遠,頓時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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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慕景玄從書房裏出來,見清茶如意領著一眾丫鬟正自臥房裏出來,他忙道,“清茶,如意,王妃起來了?”
清茶和如意不看他,禮也沒行,後麵一眾小丫鬟卻不知所措,跟著兩人匆匆前行。
慕景玄哭笑不得,走到門前,本是大敞的門板,被一道冷風橫掃,呼嘯著砰——一聲闔上。
他忙走到窗前,正見心瑤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瞅臉,手指按在臉上,似在研看什麼小疙瘩,而後就拿了一個小白藥瓶,倒了一點在指間,往臉上塗抹……
女子幻白一身薄紗寢衣,旖旎包裹著婀娜的身子,長發鬆鬆挽在頭上,幾縷碎發散在耳畔和頸後,更平添幾分清秀慵懶,精致的側顏被白色紗衣映得白膩如脂,臉頰上幾點紅疹反而愈加明顯。
慕景玄彎身趴在窗台上,直接推開窗子爬進去,“昨天你貼那易容麵具貼太久,悶著不透氣,貼易容麵具的膠也傷皮膚……”
“不要你管,你少理我,我也不理你!”
心瑤專注地往臉上抹藥,一眼不看他,卻不禁暗覺奇怪。
她為了躲他,可是刻意晚起了半個時辰,一會兒少不得被紅茉師父責罰。他卻好,竟沒出門,還爬窗進來?
“你今日不去早朝?不去修路?不去看你舅舅表妹的?”
“今兒哪也不去,就想帶你一起去玩,看這樣子,怕是出不去了。”慕景玄忙拉了一把椅子到近前,湊近她的臉,嗅到一股清甜的花香,禁不住又往她耳畔湊了湊,“瑤兒,你這護膚的花露,恐怕治不了這紅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