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瑤學著宮中內監扭捏的蘭花指,笑道,“雜家是奉皇後娘娘之命,來給睿賢王妃傳口諭的,勞煩小兄弟給引路,還請小兄弟莫要聲張。”
“哎呦!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小二忙作揖行禮。
心瑤給方來遞眼色,方來忙從袖中摸出二兩碎銀遞上,“這是我們總管大人賞你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仔細拿捏!”
小二歡喜接過銀子,俯首道謝,“兩位公公,樓上請,睿賢王妃今兒就沒出過門,晌午也沒吃飯。”
心瑤看了眼方來,兩人一起邁進門檻,兩人不約而同,探看大堂內的賓客。
踏上樓梯時,心瑤聽到熟悉的聲音,視線一掠,循聲看向大堂北側窗前……
一個麵生的年輕女子,懷抱著一個鵝黃衣衫的嬰兒,正對一位跪在地上的女子氣急敗壞地訓斥……
“沒打探到?外公那邊已經收到太後懿旨,怎麼會打探不到表姐的動靜?”
“公主息怒,奴婢真的盡力了。”女子低頭說著,一臉委屈。“照理說,賜婚了就該放出來的,可奴婢說了自己是靖和王身邊的下人,那些人也不肯多言,表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
心瑤扶著樓梯扶手放慢腳步,注意到兩人身上穿著漢人袍服,露在裙袍邊緣的靴子卻是北月女子的翹首厚底宮靴……
心瑤在北月小住過一段時日,也頗喜歡穿北月宮靴,走路舒坦、不硌腳、耐磨,且穿上之後,被厚厚的鞋底硬是拔高身姿,所以,北月女子看上去個個高挑。中原鞋靴鞋底都頗柔軟且菲薄,初來乍到的北月女子自然是穿不慣中原女子的鞋靴的。
心瑤已然篤定,抱著嬰兒的女子,便是拓跋柔萱,而宮女口中的表小姐,便是此時仍身在牢獄中的龔白芷。
“你若真的盡力,豈會一無所知?”拓跋柔萱咬牙切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她懷中的孩子也大哭起來。
跪在地上的女子委屈地歎了口氣,忙起身接過嬰兒拍哄著,對拓跋柔萱無奈地道,“小姐息怒,奴婢會再想法子去打探表小姐的下落的。”
“你想法子有何用?!”拓跋柔萱收斂怒火,“該死的江心瑤!殺她那麼多次,她竟不死,之前害我功虧一簣,我的信良妃和慕允琪至今也不回,表姐若還被關押著,隻怕也在懷疑我見死不救了。”
“表小姐不會這樣懷疑的,表小姐與小姐最親厚了!”女子安慰。
拓跋柔萱忙道,“你帶著我弟上去喂一喂,好好哄他睡覺,我親自出去打探表姐的境況。”
“是,小姐小心!”
心瑤忙碰了碰方來的手肘,“得了機會,把那孩子搶過來,直接回家等我。”
“搶孩子?”方來匪夷所思地看心瑤,“主子,這樣會不會不太厚道?”
心瑤駭笑,“他們殺咱們厚道麼?當初拓跋柔萱把我和張晉源困在城門內,命弓箭手射殺我,這筆賬我還沒與她清算呢!”
方來看向出門的拓跋柔萱,眼底跳出兩簇仇火,“卑職定替主子親手宰了拓跋柔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