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清楚!”龔璿璣自嘲地仰天一歎,在眼淚落下之前,忙轉開臉拉著袍袖擦掉,“罷了,我還是去找我爹的好,我這樣的女人,在哪裏都礙眼的。”
江宜祖沒有挽留她,更怕自己挽留,幹脆一屁股坐在亭廊的長凳上。
心瑤用膳回來,正與方來商討著明日緊盯著太子府和龔白芷,見父親在亭廊上呆怔如石雕,不禁左右看了看,果真是魂兒丟了,竟不見母妃?!
她抬手,示意方來先回去歇著,便挨著父親坐下來,“爹,您怎麼在這兒?母妃呢?你們該不會因為龔白芷嫁給太子的事,大吵了一架吧?”
江宜祖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就要說,你娘又走了,話到嘴邊,忙又道,“爹隻是在這邊思忖政務,讓你母妃先回去歇著了。”
“師父們都說,你們沒吃多少,我讓膳房給你留了飯菜,您快去吃吧。”
江宜祖不動聲色地起身,“嗯,好。”他忙起身,逃一般,匆匆離開亭廊。
心瑤靜坐片刻,越想事情越不對,忙奔去大門過道,卻見守門的護衛少了一個,她剛要開口,門前留守的護衛便忙道,“主子,剛才王妃娘娘哭著跑出去了,卑職不敢多問,便派了一位兄弟尾隨保護。”
“做得好!”心瑤忙塞給他一錠銀子,“等那位回來,馬上讓他來見我,不得有誤。”
護衛歡喜地忙俯首,“卑職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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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妙回就讓心瑤誦讀藥方古籍,因天熱,師徒倆都在室內呆不住,就在庭院裏的石桌上溫習醫書。
注意到心瑤心不在焉,妙回不禁狐疑看了看她手上的書,果然,太陽都快出來了,這一頁竟也沒有掀過去。
“平日殿下也常出門,不見你這樣神不守舍,你這是怎麼了?”妙回看著她清白如蛋清的臉兒,忍不住又問,“你可是又做噩夢了?”
心瑤無奈地搖頭,“是我娘,剛回來也沒多久,又不要我爹了!你說,我爹是不是很可憐?”
妙回笑了笑,“睿賢王很好,早朝還是去了,而且睡得也穩妥,沒有你這樣的黑眼圈。”
心瑤氣結撇嘴,“我爹那是自律,他是大周的頂梁柱,吃飯睡覺練功,是他每日必須做好的事,如此才能有清醒的頭腦,幫他那皇帝兄弟分憂解勞。”
“為師看,你是多慮了,王爺和王妃娘娘相敬如賓,王妃娘娘去靖和王那邊的客棧小住幾日,定然就回來了。”妙回安慰一句,又道,“你快看書吧,莫要耽擱了課業。”
心瑤卻愈發看不下去,煩躁地翻過一頁,卻無意中注意到上麵有一味藥格外特殊,她忙把書推給妙回,“師父,您看這味藥草,它不是毒,卻比毒還厲害,能讓男女欲罷不能……”
妙回看了眼那藥草,頓時漲紅了臉,忙道,“這藥草用不到,你還是多了解常見的藥草吧。”
心瑤卻興奮地啪——闔上泛黃的書,忙挪到妙回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在我的前世,就有一位女子用這藥草,勾引過太子爺慕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