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白芷匪夷所思地忙跪行上前,兩手扯住蘇漓央奢華的黑底金鳳後袍。
“太後娘娘,您是太後,您母儀天下,處事公允,您要一碗水端平才是呀!”
“龔白芷,你是教哀家怎麼做事麼?”蘇漓央俯視著她梨花帶雨的容顏,反而越看越是厭煩。
龔白芷畏懼地迅速鬆開手,“白芷不敢。”
心瑤也道,“太後娘娘,她怎麼敢教您做事?她不過是很意外,您竟然不殺心瑤,還對心瑤如此客氣——莫說龔白芷,就連心瑤也有些疑惑。”
安金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蘇漓央,忙道,“肅王妃,您這是哪兒的話呀,太後娘娘沒有不喜歡您的意思……”
蘇漓央不悅瞥他一眼,安金祿頓時噤聲退後兩步。
蘇漓央倨傲冷揚著下巴,懶怠多看龔白芷,卻也不願多看心瑤。
“哀家的確不太喜歡心瑤這樣處事犀利、看人尖銳、太聰明卻又不懂裝糊塗的女子,她咄咄逼人,連哀家和皇上也敢忤逆,讓哀家心裏十分不舒坦,尤其她連妃嬪也敢教訓,簡直膽大包天!”
龔白芷聽得有些糊塗,“既然太後娘娘不喜歡江心瑤,就該狠狠教訓她,她算計太子爺……”
“哀家喜不喜歡心瑤,是哀家的事,若有人利用哀家的不喜歡借刀殺人,那就是居心叵測,把哀家當傻子戲耍,是死罪!”
龔白芷膽戰心驚,忙俯首叩頭,“白芷不敢利用太後,隻想求太後娘娘做主!”
蘇漓央極是溫柔地笑看心瑤,抬手和藹地撫她的頭,“如今看來,這普天之下,當真隻有心瑤能配得上哀家親手撫養長大的孫兒。”
心瑤卻不願與她演戲裝親昵,也不願欠她人情,皇族中人,她早就看透,今日欠下一筆人情債,明日就得低頭哈腰,百倍奉還。
這位太後娘娘明知夏芹給她毒阿膠的事,也不做處置,且表麵笑顏和藹,背地手段陰柔,實在叫人防不勝防。
“心瑤不敢讓太後娘娘為難,不如太後就給龔白芷做主吧!”
心瑤說著,清淺冷揚唇角,客氣且畢恭畢敬地從容俯首。
“心瑤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太後若能評了理,也了去心瑤和龔白芷的心事。”
安金祿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肅王妃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龔白芷也有些看不懂,“太後娘娘,您瞧瞧,江心瑤囂張跋扈,這是在挑釁太後呢!”
“心瑤不敢挑釁太後,隻是想知道,這大周的天下,還能否黑白分明,正邪立分,若不能,幹脆,心瑤這肅王妃就不做了!”心瑤鳳眸泰然,靜看著蘇漓央。
蘇漓央冷嘲地笑了笑,“江心瑤,景玄不在,你別求死!”
“心瑤不求死,就想看一看,太後能否給心瑤一個公正。”心瑤挺直脊背,“咱們就先說一說,太後娘娘給夏芹夏良媛的毒阿膠,然後那毒阿膠又到了心瑤手上的事吧!不知太後可曾為此事質問過太子?”
蘇漓央頓時臉色鐵青,心虛地幹咳了一聲,就看安金祿。
安金祿看她一眼,一時絞盡腦汁方編撰出兩句話,忙對心瑤說道,“肅王妃,這件事,太後娘娘隻是聽說了,但不知是太子殿下蓄意攛掇夏良媛暗害肅王妃,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