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進門,鎧甲搭在肩上始終沒穿。“參見大師兄!”
龍璽背對著他們,立在巨大的黑龍壁雕前,聽出他口氣敷衍,眼底陡然一股鋒芒銳利的殺氣落在黑龍壁雕上。
他轉過身來,唇角溫和地揚起,“皇上剛下令,說太子身邊少人輔佐約束,讓為兄甄選一個人過去,你們說,該舉薦誰才合適?”
十六忙往前邁了一步,“大師兄,十六願去!”
龍璽眸光卻靜冷如寒冰,視線落在十七臉上,“十七,你為何不吭聲?”
十七拱手,“師兄見諒,太子卑鄙殘暴,曾意圖弑父被師伯撞見,還背棄了小師妹,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十七不願去伺候。”
龍璽厲聲斥道,“容不得你不願!”
十六忙勸道,“大師兄,十七平日不苟言笑,也不善言談,若是去了,怕是少不得被太子責罰,既然他不願去,您就不要勉強他了。”
龍璽挑眉,“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十六你現在就去太子府,若是太子高興,說不定還能封你個一官半職呢。”
十六驚喜抬眼看了眼龍璽,“是!”
龍璽上前,取下他肩上搭著的鎧甲,親手幫他穿戴整齊,又拍了拍他的肩。
“師父的教導竟都忘了麼?不管咱們從前是孤兒,還是乞丐,都要整整齊齊,自尊自重,去了太子府,不要叫太子看了笑話。”
“以後十六當了大官,定不會忘了師父和大師兄。”
龍璽拍了拍他的肩,“去吧。”
十六轉身就出去,龍璽看著門口,十七看著他,“大師兄這眼神為何如此寂冷?在十七的印象中,大師兄隻有看屍體時,才有如此眼神。”
“那是因為,十六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
“大師兄這是何意?”
“十七,我現在去太子府,你去肅王府接小師妹去太子府。”
十七不敢多問,忙道,“是”
龍璽邁出門檻,見龍義在門前一手扶著牆,一手按著胸口,臉色慘白,不禁狐疑,“怎麼了?”
“剛挨了十六師兄一腳,他十分不服氣大師兄當閣主,還說我溜須拍馬……”
龍璽忙換護衛過來扶他,“回去休息!”
十七也忙道,“找醫官瞧瞧,別留下內傷。”
“是。”龍義對兩位師兄行了禮,這才退下。
*
心瑤生平最不願踏足太子府,尤其被陌生的十七師兄橫抱著,更是渾身不舒坦。
十七把她放在書房的後窗外,示意她噤聲,便朝早已等在黑暗中的龍璽俯首。
心瑤這才注意到,窗側的黑影中立著一個男子,他與那團黑暗似融在一起,靜得幾乎察覺不到半分氣息。
龍璽忙把她拉到身邊,示意她噤聲。
心瑤直接扒在窗台上,正看到慕昀修正坐在案前,翻開一本冊子。
白煞恭立桌旁,俯首道,“卑職好言相勸,威逼利誘,軟硬兼施,無奈他們個個都是硬骨頭,倔強得很呐!”
慕昀修陰沉地把冊子拍在桌上,“一群不識抬舉的東西,本宮宴請他們,他們竟一個不肯來,本宮就讓他們嚐一嚐忤逆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