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回見心瑤尷尬,忙問,“瑤兒,你是在這邊養傷,還是回去王府?”
“我跟師父一起回王府吧。”她忙對拓跋榮敏道,“母妃,你是要去看戲,還是要去王府陪兒媳養傷?!”
“我當然要去看戲!”
“請母妃一定要裝出很悲慟的樣子,否則,人家會說您不疼自家兒媳!”
拓跋榮敏氣結失笑,“我當然疼你,但是,我們皇族人,都會把喜怒放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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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的戲台上,正在表演的變臉,一股猛火自戲服彩豔的伶人口中噴出,眾人驚喜叫好,那乖張細膩的臉譜在火光消失的瞬間,迅疾換了一張,台下又是一陣拍手叫好。
拓跋榮敏坐下來,見賀金香、賀毓也在,歡喜地差點收不住笑,想起心瑤的提醒,忙堆上一臉悲戚。
賀毓忙挪到她身邊坐下,忙握住她的手,“江宜祖不準我們去探望那丫頭,她怎麼樣?傷勢可嚴重?”
“已經醒了,妙回大師帶她回去王府醫治了。”拓跋榮敏說著,安慰地看了眼賀金香。
賀金香忙道,“妙回大師醫術精湛,心瑤一定會沒事的。隻是可惜了這回門宴!”
“那些個逼著心瑤納妾之人,可真是忘恩負義的蠢物!”賀毓不客氣地咒了一句。
蘇漓央不動聲色地聽著賀毓地罵詞,一雙手扣著椅子扶手,卻在顫抖。她眼睛看著那令人精怪一般變換臉譜,越看越覺得自己是中了什麼計。
外麵,百姓們在咒罵皇族絕情,這裏的人在關切心瑤的傷勢、議論她的忘恩負義,台上表演變臉詭異莫測,分明是在諷刺她突然給心瑤和景玄賜婚,轉臉又讓心瑤給景玄納妾……
江宜祖在她右手邊的椅子上入座,“太後可是不喜歡這戲?怎不見笑?”
“哀家應該笑麼?”
“當然,宜祖打心瑤,就是為了討好太後,這出戲也是為討好太後。”
“哀家受不起這樣的討好。”
“後麵還有一出《霸王別姬》,太後該好好賞一賞四麵楚歌!”
“宜祖,你今日這戲,可真是足!”蘇漓央借著端茶,陰沉地看他一眼。
“太後才是戲足之人,景玄想殺出一條血路,卻被自己的親人百般算計掣肘,太後以為他是個孩子,不會多計較……”江宜祖手肘擱在小巧的圓幾上,“容宜祖提醒太後娘娘,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時候,更何況,景玄不是兔子是猛虎,就算他不忍心教訓自己的親爹親祖母,他身邊還有本王!”
“哼哼,宜祖,你是在威脅哀家麼?”
“宜祖保護自己的女兒女婿,無可厚非!”江宜祖脊背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憑太後娘娘的心思,原本可不受製於宜祖,不被太子軟禁,太後卻順水推舟,釣著景玄回來,這番心思如此高明,宜祖可是甘拜下風。”
“哀家是不想景玄留在北月!哀家撫養長大的孫兒,憑什麼要為別人披荊斬棘?”蘇漓央憤懣地歎了口氣,把茶盅擱下,“宜祖,你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你就直說吧,你還想做什麼?”
江宜祖湊近她,“城西有個趙老六,他妻子死去多年,因人長得醜,不好再娶妻,太後明日就將寧詩嫻賜婚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