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沒有在太子府,定是在皇宮。”江宜祖揣測道。
龍璽頓覺事情古怪。
莫非,慕昀修給心瑤的盒子裏裝的真不是胭脂?!
“王爺,慕昀修給了小師妹一個胭脂盒,王爺可知裏麵裝了什麼?”
“虧得你是龍鱗閣的大弟子,竟到這會兒,也不知裏麵裝了什麼?”江宜祖失笑。
龍璽已經猜到裏麵的東西血腥,卻不敢篤定。“龍璽疏忽,擔心師妹遭遇不測,懇請王爺相告!”
“沒有人能傷害心瑤。不過,告訴你也無妨,那盒子裏是——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龍璽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心瑤看到那盒子時,臉上沒了血色。“慕昀修,竟然這樣恐嚇威脅她?那手指……是太後的,還是德妃的?!”
江宜祖隻是靜冷地看著他,眼神複雜而憐憫,卻隻字不答。
“龍璽這就去把師妹尋回來。”龍璽一拜,轉身就走。
江宜祖隻覺他是腦子糊塗了,揚聲提醒道,“抓德妃和太後,是本王授意慕昀修做的,這事兒你最好別插手,否則,本王讓你的師父吃不了兜著走。”
龍璽:“……王爺若為尋回龔璿璣,隻需押著師父就足夠,為何讓小師妹痛苦?她是您的親生女兒!她的生母不要她,就連您也……”
江宜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本王怎會讓自己的女兒痛?隻有這樣,將來娶她的人,才會在乎她。本王也是讓拓跋樽嚐一嚐親人反目妻離子散的滋味兒罷了。”
*
禦書房內,燈火輝煌,心瑤坐在高背椅上,隻覺四處的光芒太過耀眼。
她有些眼暈,在椅子上更是如坐針氈。
她手上捧著太監遞上的茶盅,等著慕懷淵做決定。茶盅的溫熱暖透了手心,茶盅卻漸漸冷了。
慕懷淵眸光複雜地辨別盒子裏的手指,卻無法斷定,這到底是不是德妃的手指。
後宮妃嬪眾多,又都是肌膚白膩如脂,且都習慣留纖長的指甲,塗染濃豔鮮紅的蔻丹,在德妃被抓之前,他因忙於政務,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過德妃,實在無從分辨。
照理說,德妃已經四旬,雙手斷然不會如此柔嫩細白,且纖長的指甲竟染得嬌豔,紅色裏似摻雜了金粉,在燈光下瑩瑩明滅,整個斷指越顯得異常怪異……
“皇上,您還是下旨吧!就依心瑤剛才所言,暫且穩住慕昀修。”
“你不嫁給昀修,還給他一份假聖旨,若他洞悉你的計謀,恐怕饒不了你!”
“心瑤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皇上隻需要假意配合,送些無關緊要、亦或難以處置的折子給他,暫且對他敷衍過去即可,咱們的目的,是讓德妃和太後安然無恙。”
“眼下,也隻能如此。”
慕懷淵沉吟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筆,鋪開聖旨,提筆便冊封心瑤為一品女官,輔佐太子監國理政,執掌太子府家務,賜居鳳來軒。
寫了聖旨,他拿起一旁備用的假玉璽,按在聖旨上。
心瑤上前,繞過桌案,細看了看璽印,又吹了吹墨漬,確定看不出什麼破綻,方把聖旨收入袖中,策馬直奔太子府。
路上的燈,昏暗異常,夜空亦是無星。
心瑤行經義診藥鋪的門前的十字路口,猝然一輛馬車橫在十字路口,她忙拉住馬韁繩。
馬兒受驚,揚蹄嘶叫,她忙踩緊腳蹬,勒緊馬韁繩,安撫地拍撫馬兒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