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剛要問他怎麼樣,高大的身軀就傾彎下來,將她緊緊擁住,她狼狽地立在水中,感覺到他靜得有些悲傷,遲疑抬手,輕輕環住他的脊背。
“是不是今日那一仗死了許多人?”她抬手摸在他的腦後,輕撫了撫,“沒事,他們都是壞人,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殺好人……你做的是對的……”
慕景玄疑惑地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編撰了打仗的借口安撫她,她才這樣憂心。
因她這樣的關切和緊張,他的心又莫名地安定下來,卻清楚地感覺到緊貼懷中婀娜的曲線,這樣柔軟,這樣溫暖,這樣誘惑,危險地勾起他心底最深的貪戀……
他迅速鬆開她,一躍出了水麵,迅速抽過小太監手上的浴巾裹在身上,揮開垂簾邁出去。
心瑤怔在水裏,尷尬地咽了口唾沫,忍不住身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剛才她清楚地感覺到,水裏有個什麼東西抵著她……
這一餐飯,心瑤謹慎地沒有說話,隻是腦子總也無法專心在飯菜上,見他大口大口得專注地吃,方才鬆了一口氣。
吃晚飯,兩人到禦花園散步,正遇到拓跋柔萱攔截史官翻看史官的冊子……
心瑤實在不願讓拓跋柔萱擾了兩人的心情,她忙拉著慕景玄躲到假山後。
因史官冊子上記錄了百花宴的實情,拓跋柔萱便撕了史冊,又怨怒地在上麵踩了兩腳。
“把所有和江心瑤有關的東西,全部反過來寫,我要她在世人眼中,是個居心叵測,詭計多端,陰狠毒辣之人,明白麼?”
“公主殿下見諒,微臣的筆是依照實事記錄的,再說,後宮的事兒都是經過皇後娘娘審閱的,若有違實事,娘娘定不依。”
“你放心寫,以後母後的肚子大了行動也不便,審閱這些史冊的事,便交給本公主了。”
慕景玄這就要出去,心瑤忙擁住他的腰際,臉兒貼在他懷裏。
史官收拾了地上的碎紙,匆匆告退離開。
拓跋柔萱適才滿意地帶著自己的宮女離開。
“為何不阻止她?”
“你已經夠忙的,不值得為這些小事煩憂。再說,不管我是怎樣的人,別人總會誤解,最真的我,始終隻有我自己知道罷了,其他人怎麼看我,都不重要。”
慕景玄頓時明白,她仍在計較,他誤會她的事。
“其實,龍璽的確是個不錯的人,若他能為你離開龍鱗閣,你倒是可以嫁給他。”
“嗯,或許吧!”心瑤迅速鬆開他。
這一夜,兩人隔著一個枕頭的距離,各自安穩地閉著眼睛。
心瑤始終未能睡著,腦子有些混亂,他說替她養孩子,他抱著她踏遍皇宮四座大門,平息烽火戰亂,他又說龍璽值得她嫁……他這到底幾個意思?今日問她身體是否痊愈,是要趕她走的意思麼?他的鎧甲和佩劍都消失了,衣袍也消失了許多,又是何意?
她想不通,又睜開眼睛側首看他,張口欲言,聽到更漏過了子時,又怕擾了他歇息,便幹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慕景玄側首看她的脊背,強忍著沒有動。
他無法預估這場仗要打多久,更怕自己戰死沙場無法歸來,不能許她未來,還是不要給她奢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