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柔萱忙擠坐在她身邊,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嬌地晃了晃。
“母後放心,我聽了您的話,絕對不會再害心瑤。這百花宴,我也是特意為她舉行的,她也該多結識些朋友。”
“你這百花宴實在有點莫名其妙,這裏無花可賞,菜品也沒有以花命名的菜品,這算什麼百花宴?”
龔璿璣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階下的舞姬們舞步雜亂,神色倉惶,顯然沒有幾日準備的時間,尤其這舞竟是前皇後賀金香生辰時的一支舞。
每年賀金香生辰,皆盛邀百官攜家眷入宮慶賀,是以,今日在座的嫡女們,無一例外,都看過這舞,且眼下眾女壓著聲音朝舞姬指指點點,明顯也都看出了端倪。
礙於眾目睽睽,龔璿璣強忍著沒有訓斥女兒,卻擔心心瑤若來了,還會有什麼更尷尬的事發生。
“皇後,怎麼了?為何臉色突然如此難看?”拓跋樽委實不忍看她憂心忡忡,斥了拓跋柔萱回去自己的位子上,便擁著她的肩安慰道,“回頭甄選一位德高望重的嬤嬤,多提點柔萱些,之前咱們太寵著她……”
“她這是給陛下丟臉!”龔璿璣窩火地隻能端著茶盅喝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看不慣我這生母當皇後,故意拿這舊舞,來給我這新皇後添堵!”
“她真正要害的,不是你,是心瑤。”
“你既知道,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拓跋樽心虛避開她的視線,卻打心底裏期望柔萱能把心瑤趕走。
“文武百官都期望景玄能選太子妃,若今兒他選中一個看對眼的還好,若是選不中,恐怕百官都怪心瑤霸寵不讓他選。”
“柔萱真是太過分!”龔璿璣失望地望向拓跋柔萱,忍不住為心瑤捏一把冷汗,“那些老臣本就因心瑤被慕昀修退婚,反對她和景玄的婚事,心瑤若阻止景玄來赴宴,豈不是招惹眾怒、被驅逐出北月?!”
拓跋樽忙端起茶盅喝茶,“心瑤隻能自求多福了!”
舞樂聲掩蓋了她和拓跋樽低沉的交談聲,公主席位上的拓跋柔萱,一心期盼看好戲,全然沒有察覺,父母已經洞悉自己的計謀。
“太子殿下駕到——”
伴隨太監高昂尖利的喊聲,舞樂驟停。
眾女子好奇地望向涼亭入口。
拓跋柔萱見心瑤沒來,不禁狐疑,“景玄,怎麼就你自己?她是不願給我麵子,還是不願給百官家的小姐們臉麵?”
慕景玄鷹眸陰沉地瞥她一眼,邁進宏闊的涼亭內,一身黑底金紋袍服隨著步子,瑩瑩明滅,越襯托得他俊美不凡,尊貴懾人。
他朝四周看了看,卻沒看美人,而是看外麵單調的紫色蘭花,和涼亭內單調的擺設。
他給拓跋樽和龔璿璣行禮之後,愈發疑惑,“今兒百花宴,怎把宴席安排在隻有蘭花的地方?這涼亭竟也無甚裝點。”
拓跋柔萱忙搶言道,“真正的百花,就在這亭子裏,她們如此賞心悅目,太子殿下竟沒有注意到麼?”
眾美人麵紅耳赤,忙起身行禮,齊聲道,“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慕景玄擺手示意她們免禮入座,不敢恭維地冷笑,“柔萱,你盛邀這些女子前來,竟是誆騙她們來讓本宮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