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慕景玄過來,她迅速闔上屍體的獸皮衣裳,撐著長劍站起身來,不動聲色地將他從頭看到腳,確定他身上沒有傷,才放鬆下來。
男子不悅地打量著她一身睡袍,見上麵沒有沾染血汙,眉峰才平展開。“江心瑤,你長本事了!”
心瑤見他神色肅冷,不禁一凜,他這口氣也明顯不太對。
“殿下這是生氣了?”
“怎麼會?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比露兒和柔萱那會武功還隻知道咋呼大叫的人強多了,能保護為夫,還能保護嬋兒!”
為夫?這稱謂他也越來越順口了。
心瑤悻悻抿了抿唇,他這是在暗諷什麼?憑那三個女子的咋呼大叫,就看出了古怪?
“殿下若要訓斥心瑤自不量力,大可以直說,沒有必要這樣拐彎抹角。”
慕景玄知道她已經聽明白,便扣住她的手腕,“上車!”他就知道,三言兩語,這丫頭就能明白他在說什麼。“以後遇到這種境況,裝作不存在就好。”
心瑤欲言又止,卻想起剛才他被折騰地那樣狼狽的情形,心中還是憤懣,怕他更困擾,她幹脆還是應了“是。”
這拓跋柔萱如此針對她,一路上從未消停過。各種詭計叫人應接不暇,除了那未遂的美男計,甚至誣陷她偷盜首飾,讓拓跋露裝柔弱受誣陷她恃強淩弱,甚至在前日在河邊紮營時差點將她推入河中……
為了阻止她踏足北月王朝,這一次,這丫頭未免太下血本。
若說是單純為慕景玄,拓跋柔萱看慕景玄的眼神,卻並沒有非君不嫁的貪戀,可她對她的憎恨,溢滿在那雙與她相仿的眼睛裏,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
本來,她江心瑤不想踏足北月皇宮,隻陪著慕景玄走到邊境,不辭而別便罷了。拓跋柔萱如此處心積慮,如此詭計多端的阻撓,她反而越想去看一看那北月皇宮。
那皇宮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竟是她江心瑤不能踏足的?!
和慕景玄進入馬車內,見拓跋嬋抱膝坐在裏麵,心瑤忙給她端了一碗溫水遞上。
“你沒事兒吧?是不是被嚇著了?”
心瑤不動聲色地看她惶恐的小臉兒,見她忙著擦淚,便給她遞上一方手帕。這小丫頭明顯是受驚過度,沒想到會死那麼多人。
“好水要自己喝,給居心叵測之人喝了,是浪費!”慕景玄說著,又另外倒了兩碗水,一碗遞給心瑤。
心瑤喝了兩口,肚子也餓了。“被這馬賊鬧的,晚膳都錯過了。”
她打開車廂裏備著的小食盒,拿了烙餅和瘦牛肉出來,又拿出水果和糕點,“小郡主,先吃點壓壓驚吧!”
拓跋嬋便把手伸向盤中切好的熟牛肉,手還沒碰到肉,就被暴吼了一聲……
“誰準你吃了?”慕景玄陰沉湊近小丫頭,“一路上好吃懶做,貪玩撒潑,詭計害人,拓跋嬋,你知不知道,虧心事做多了,會被冤魂纏身?”
“不——我沒有——”拓跋嬋恐懼地縮進車廂門口一側的角落裏,“不是我……那些人都是柔萱姐姐向邊軍借來的人……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要抓的女子長什麼模樣,就胡亂抓了我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