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到嘴邊,他卻反而說不出口。
這不是他,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心裏怪異的感覺卻死活壓抑不住。
心瑤見他眼神複雜地似在掙紮什麼,又像是在自責,忙握住他的手。
“殿下,我開玩笑呢!”
“沒事,我隻是在和自己生氣。”慕景玄眼神一眨,就恢複冷靜,安慰地反握住她的手收了收力道,“吃吧!”
心瑤還是看不得他這樣別扭。“不管殿下生氣也好,開心也好,在我心裏都是最美最好無人能及的。”
慕景玄因她溫柔哄勸的話愣了愣,心底有些哭笑不得,卻看著她滿眼認真,心底的揪扯和針刺的感覺就莫名其妙地蕩然無存,反而被一股強烈的甜蜜取代。
“江心瑤,你到底對本皇子做了什麼?”
“我哪有對你做什麼?是你拐著我私奔。”心瑤忙給他夾菜塞進嘴巴裏,避開他深邃灼燙的眼睛,“不準再說莫名其妙的話,以後,出門要記得穿衣服,不可以那樣半luo著叫別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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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無絕坐在高背椅靜冷的喝茶。
懷淵帝震怒俯視著雙膝跪地的慕昀修,不敢相信,這孩子竟然是自己多年來,最寵愛,最疼惜的兒子。
“太子,你可知,皇陵被盜了?”
“皇陵?”慕昀修惶恐地挪了挪膝蓋,“父皇,誰如此大膽,竟敢打皇陵的主意?皇陵龍脈可是關係到大周國運,若叫兒臣抓到此人,定將其碎屍萬段!”
“帝王該有的狠辣、卑鄙、殘暴,你都有了,但你忘了一件事,身為帝王,要有悲憫和仁愛之心,還要上敬天地和祖宗!”
慕昀修忙俯首,眼角餘光惶恐瞥了眼一旁靜坐喝茶的無絕,忙高呼道,“父皇,兒臣冤枉——您打死兒臣,兒臣也不敢去打皇陵的主意,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
無絕冷笑,“若此事不是太子做的,還能有誰?”
“父皇,您可不能聽信旁人的一麵之詞就冤枉兒臣呀!兒臣迎娶若蓮是因為之前兒臣之錯,讓若蓮和心瑤起了嫌隙,既然心瑤不嫁,若蓮的名聲也毀了,兒臣理當彌補!”
慕昀修倉惶辯解著,抬頭偷覷了一眼父親的神色。
“還有偷盜皇陵,更是無稽之談,兒臣這些時日一直在養傷,也不曾與外人見過,怎可能去偷盜皇陵?兒臣承認,之前或有貪戀財物,有些倒黴賊打著幌子誆騙兒臣……但是,兒臣是要當儲君的人,怎可能自毀家國,做那樣大逆不道之事?!”
無絕淡冷地拿茶盅刮著茶水,“皇陵守衛被殺,你派去盜墓的人,也被殺!皇上這樣責問你,不是在讓你招認什麼,而是已經給你定罪!”
“父皇,兒臣快要成婚……依照大周祖例和婚俗,儲君成婚,理當大赦天下!”
“你算計的不錯……大赦天下,的確可赦你盜墓未遂之罪!”懷淵帝冷笑,“不巧,睿賢王也想到了這一點,太子迎娶太子妃和側妃才會大赦天下,他讓若蓮嫁為奉儀,就是為防你拿‘大赦天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