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即便臉上有著病後蒼白的憔悴,可這話,她說得格外果斷。
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敗,她的命便就此了結。
司馬聖翼不敢用她的性命去下賭注,她就敢。要麼勝利,要麼失敗,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她都接受。
做好最壞的打算,放手一搏。
一切的算計,說白了,就這麼簡單。
她是天底下最瘋狂的賭徒,她惜命,可在關鍵時刻,她從來不貪生怕死。
幸好,她賭贏了。
懸崖之上的齊晨,目光裏帶著幾分同情,望著那山穀之下被團團包圍著的六彩人影。
被人從後台牽扯到前台,暴露在陽關之下,最後需要對決的,便是真正實力的較量。其他的一切,這個時候,都是白搭。
隻是,他們怎麼就遇上了雲舒呢?
漆黑的眸子順著山脈往下,落在此刻臉色陰沉的六人身上,齊晨抿著嘴唇搖了搖頭。這些人,他竟然開始有些同情了……因為,他們麵對的對手是雲舒。
烈日當空,四周的空氣卻冰冷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傲然站立在山崖之上的雲舒,望著底下的雪域六尊,俏麗的小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轉眸,望著那熟悉至極的暗紅色身影,狂喜的神情絲毫不加掩飾。
那是司馬聖翼啊,那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司馬聖翼啊。可他,卻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控製不住內心的情感流露,這是怎樣的驚喜?
瞧著司馬聖翼的冷峻臉龐,雲舒那雙俏麗的鳳眸,冰冷的神情之下緩緩盛放出點滴暖意。
她的溫暖和柔情,從來指給身邊最親近的人。
而目光轉移至那遙遙立在山穀中央的雪域六大天尊,雲舒的俏麗小臉上,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冷漠和絕殺。
向司馬聖翼使了一個眼色,雲舒緩緩揚起右手,朝著下方一揮,決絕冰冷至極。
瞬間,四麵八方,萬箭齊發。
冰冷的利箭不帶絲毫溫度,如同一張巨大的天網,密密麻麻地在空際織出一張肅殺的死地。呼嘯而來的利箭,漆黑的箭頭之上淬滿了數萬種毒素,這些毒素,有的甚至是連雲舒也沒有解藥的存在。
一眼接受到雲舒的眼神,司馬聖翼原本浮亂躁動的心在一瞬間安定了下來。
她回來了。
沒有喝自己的血,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麵前,沒有逞強,沒有虛弱,一如既往的冷靜,一如既往地健康。
原本,因為雲舒的離去,他心頭滿滿的都是痛苦和悲傷,甚至來不及思考這背後的真正緣由。
直到他在床邊一處秘密的暗格之中,發現了一張雲舒親手繪製的地圖。
如此緊密的布局,如此縝密的心思,他在一路狂奔的過程裏,心頭已然有了點點的猜測。可當時的他,滿心傷感的卻是即便雲舒要離開,也將一切都為自己計劃好了,甚至來不及思考一點點別的。
此刻,親眼看著雲舒好端端地站在麵前,他內心之中的狂喜幾乎要流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