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鴻無聊之極,竟然在大青石上,模仿著姐姐的姿態,也舞起劍來。隻不過,他隻記得部分的招式,有了上招沒下招,而且手中又無劍的存在,遠遠看起來,寧飛鴻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醜在跳著舞蹈。
寧飛鴻渾然不自覺,直到那條他偶爾注意著的道路上,出現一個綠色的身影,他方才停下來。
姬豔每天來到這裏,對於寧飛鴻的存在,似已習慣。先自顧著做一些準備動作,然後就開始自己劍法的練習。
今日,寧飛鴻方才舞動姐姐的劍招,一時間還沒有完全盡興。見到姬豔如往常一樣開始練劍,他便站在一邊,也跟著練了起來。
一開始,他們兩個人各練各的,沒有半分交集。寧飛鴻自得其樂,姬豔也是熟練地在完成著她每天的練習。
但是,漸漸地,寧飛鴻就開始模仿著姬豔的舞劍招式舞動起來。姬豔的動作時而迅速,時而緩慢,整套動作既舒展,又幽雅。而寧飛鴻模仿起來,終究是要先看著姬豔的招式,才會有他接下來的動作,舞到慢處,寧飛鴻的動作看起來還稍微好一些,起碼有點形似。一旦舞到極至,寧飛鴻的動作整個看起來就拙劣無雙,沒有絲毫的頭緒可言了。亂糟糟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耍猴呢。
一套精致典雅的焰月劍法,被寧飛鴻耍得好像老牛拉車,懶驢打滾,簡直就是對這套劍法的侮辱。
姬豔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卻是不知道笑好還是怒好的表情。隻是這個時候的寧飛鴻竟然太過與專注姬豔的舞劍動作,而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可惜。
別看寧飛鴻的身子骨已然比較硬朗,但舞起劍來,卻是全身比較放鬆和疏散。其實,即使要他不放鬆,他也做不到。跟著姬豔舞劍,在寧飛鴻的意識裏,完全是頑皮玩鬧的心理在作祟。
寧飛鴻正想再來模仿一個高難度的動作的時候,突然發現姬豔竟然停了下來。一時間他也想停下來,但手上腳上的動作卻還在繼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怎麼,她今天的任務舞完了嗎?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寧飛鴻尷尬中,還有點詫異。畢竟一直以來,姬豔在舞劍的過程中從未停下來過。都是連續著舞完,就直接走人。
於是,寧飛鴻也準備開閃。
每次姬豔一走,他就會緊跟著開始爬崖壁。對於寧飛鴻來說,落雲澗沒有姬豔,就沒有停留在這裏的意義。
可是這一次,寧飛鴻卻發現,姬豔是向著他走來的。
“你為什麼要學著我練劍?”一個清冷好聽的聲音響起,仿佛黃鸝的鳴叫聲一樣,給了這個空曠的山穀,增添了一絲魅力。
寧飛鴻這個時候完全是不知道什麼魅力不魅力的,腦子裏隻想到一句話:姬豔竟然和我說話了。
隨即,寧飛鴻感歎著自己還真是不容易啊,等了多少日子,盼了多少日子啊,自己的目的終於實現了。感謝姐姐,感謝上天,感謝月國聖獸,感謝死胖子趙明成,感謝所有人……至於姬豔說的是什麼,寧飛鴻似乎還真沒聽清楚。所以,姬豔的問題,寧飛鴻也答不上來。
看著眼前這個男孩有點呆呆地模樣,姬豔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第一天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偶然,直至這個家夥連續出現,姬豔的眼裏才有了他的存在,也記住了他的自我介紹中‘寧飛鴻’這個名字。每天來到落雲澗,在寧飛鴻不知道的情況下,其實姬豔也是觀察著他的到來與否。而寧飛鴻每天的逗弄,姬豔也都是看在眼裏,聽在耳中。隻不過,姬豔並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為人也比較冷淡,而且她覺得寧飛鴻說的東西實在是很無聊,很小孩子氣。隻有在他說到姐姐的時候,他的語言裏才充滿了真實的情感。
姬豔自然也知道這個家夥把她當成了姐姐的替補,這讓姬豔有點故意不去理會他。
很明顯,他是一個初來都天山的外門子弟。對於他每天能夠爬崖壁下到落雲澗來,姬豔也是清楚地很。有時候,她會為這個家夥對於姐姐的情深意切而感覺到一絲溫暖,有時候,也會為他的爬懸崖而擔心。隻不過在練劍的時候,她的心思絕不會沉浸到別的東西裏麵去。
今天,對於這個家夥的行為,姬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對於焰月劍法,姬豔很是在乎。要不,也不會每天都在落雲澗的大青石上練習這套劍法。從她初學這套劍法以來,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堅持每天練習到了今天。而之所以到落雲澗這個地方來練習,圖的也就是個清淨和習慣。
她可以容忍在練劍的時候,寧飛鴻在身邊搗亂,因為她知道這個家夥還明顯是個剛離家的孩子。但是她不能容忍,他把焰月劍法當成猴戲來耍。
看到寧飛鴻一副傻呆呆的模樣,想要教訓他的話到了嘴邊,卻被姬豔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換成了一種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如果想練劍的話,我可以教你。”
說完之後,姬豔自己都在驚訝自己的話語。她修煉的焰月劍法可是焰月門內門子弟方才能修煉的劍法。她不知道自己這一時間的心態,是怎麼回事。隻告戒自己,要是寧飛鴻答應下來,那就當作是自己不忍心這麼好的劍法被他隨意跟著自己練習,給胡亂糟蹋了。
但是,寧飛鴻卻是先搖了搖頭,再接著猛地點了點頭,讓姬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搖頭是因為寧飛鴻實在不喜歡練劍,即使今天他的練劍舉動,也隻是他的興致使然;點頭,則是寧飛鴻怕自己一個不答應,姬豔又和以前一樣,不和他說話了。
寧飛鴻心裏那個矛盾啊。為了達到姬豔與他說話的目的,他隻能委屈地去練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