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坐在由火麻仁開著的車中,緩緩向著一個破爛不堪的街區駛去。
這個地方像是原來的工業區,街道兩旁飛速後退的景物不是那支離破碎的有著大大的卷簾門的兩層樓高的廠房,就是那些由倒在地上的鐵絲網象征性的劃分著區域的一塊塊雜草叢生,建築殘渣滿地的碩大空地,或者便是那些堆積成山的各種垃圾。
總之就是一片破碎的荒涼,就像是生化危機的世界中那些被一群群的喪屍占據了幾十上百年的荒廢都市。
火麻仁開著車,東折西拐來到一個破敗的倉庫中停了下來。熄了火,就那般靜靜的坐在車中,此刻伴隨著因為倉庫外的光亮而形成的那片陰影,已經這周遭的荒蕪蒼涼,這個車子完全融入了這環境之中,就算是有人從倉庫前走去也不是那般容易就發現了的。
停了沒多久,晏紫的手機響起。晏紫摸出電話,按下通話鍵,沒有說話,電話那頭也沒有聲音,就這般陷入了沉默。
良久晏紫靜靜的開口道。
“消息發出去了麼?”
電話那頭,一個有些慌張的女生,小聲且膽怯的“嗯”了一聲,那個聲音是屬於草薙莎的。
聽得草薙莎的回答,晏紫再回了一個字“好。”之後就要掛了電話。電話那頭,草薙莎慌忙的阻止道。
“等等等……等一下!”可是說了這般話,草薙莎卻沒有了下文。
晏紫在等了幾秒之後,靜靜的說道。
“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沉默了幾秒,然後聽到了草薙莎深吸一口氣的聲音,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的開口說道。
“那個……晏紫殿下……關於今天的事……”
晏紫將頭轉向一邊,看著窗外的那邊黑影,靜靜的道。
“我不回追問,也不回過問,要說明的話,等柒醒了你自己同他講吧。”說完,沒有等草薙莎的回答便掛了電話。
晏紫沒有將電話收回口袋中,就那般放下手,依舊靜靜的看著窗外那片黑影。
此時,火麻仁開口道。
“晏紫殿下剛剛對小生說的那番話,有,什麼意思麼?”
晏紫聽得火麻仁的問話,略有吃驚,但是也沒有抬頭看他,隻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靜靜的道。
“就算是你也會在意別人說的話麼。”
火麻仁抬起那呆滯的臉,看向右上方的後視鏡,那片黑影之中,看不到晏紫的臉,更看不她的神情,火麻仁在腦中回想了起剛剛來這裏的路上的晏紫對他說的那番話。
晏紫側著頭,靜靜的開口道。
“作為第七隊隊長的你,實力是最強的一個,我也賦予了你不一樣的級別,現在在整個SKY中,能命令你的隻有三人,柒,張非,以及問號,這三人之中柒同問號的命令為Maeter級,作為最優先命令。但是當柒與問號對同一問題,下達了兩個不同的命令之時,執行問號的命令即可,柒的命令,忽略。”
聽得這沒來由的一串話,火麻仁雖然知道現在在這個隻有他和晏紫兩個人的車中,很明顯是晏紫對他說的話,但是也沒有表示什麼隻是依舊以呆滯的表情看著前方。
晏紫停了停接著道。
“最高權限的指令為,無論何種情況下,凡是要牽涉執行諸葛亮的命令的行動,全部忽略,待命即可,不管是張非或者問號的命令也好,甚至是柒的命令也好,統統這樣行動即可。”
晏紫說完這番話,便在沒有了其他的動作,側過頭,靜靜的看著窗外那些破敗的景物。
想到這,火麻仁開口問道。
“為什麼不執行諸葛亮的命令?”
沒有聽到晏紫的回答。
火麻仁停了停,再次開口問道。
“現在殺了諸葛亮可以麼?”
沒有得到晏紫的任何反應。
火麻仁從反射出一片漆黑的世界的後視鏡中收回目光,最後一次問道。
“那,還執行你的命令麼。”
這下晏紫給出了回答。
“現在,我不屬於SKY的編製。”
火麻仁的臉上呆滯的表情依舊,呆滯的聲音回道。
“Yes,yourmajesty!”
從晏紫與火麻仁到這個倉庫來之後已經過了大概4個小時,現在已是傍晚7點,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厚重的烏雲再次層層疊疊的遮蔽整個天空,空氣中吹來的風,有著一股潮濕的問道,看來今晚將會是一場雷雨夜。
此時,倉庫外那條凹凸不平到處裂縫遍布的道路上,亮起了兩道燈光,從那燈光的亮度,以及距離來看,應該是有一輛車正飛速向這邊駛來。
一秒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飛馳而過,趁著尾燈那紅色的光暈還可以看見那卷起的沙石塵土。緊接著又是一輛黑色的轎車一晃而過,如此這般,快速的閃過幾十輛車子的身影。
在最後一輛車過去之後,火麻仁緩緩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又繞到後麵,給晏紫打開車門,躬下身站在一旁。
離這個倉庫幾百米遠的距離,有個保存上算完好的工廠,幾棟十層樓高的建築挨個並列,然後便是那堆著各種大小,顏色各異的集裝箱的空地,最外圍是那用帶電的鐵絲網圍成來的圍牆。
在這黑夜中看去,感覺有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陰風吹來,整個工廠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潛伏在黑夜之中的食人凶獸。
此刻這工廠之中那些並列坐落的廠房之中的其中一間正投射出那白熾燈的光芒,順著那吹來的雷雨之前的颶風隱隱可以聽見嘈雜的人聲。
廠房之類,原本鋼鐵野獸般的生產設備統統被清空,換之擺上了一個長長的深黑色會議桌,以及擺在會議桌旁邊的幾十個高級皮製座椅,同樣的也是深黑色,此刻除了正上方的那個位子依然空著外,這些座椅上已經坐滿了擺著各種姿勢的穿著清一色黑色西裝製服的各色人等。
那些人雖然都表情各異的同周邊的人交談著,但是交談的話題卻是一樣的內容——BOSS失蹤了!
此刻的這些人做著各種猜測,有的懷疑這個消息的可靠性,有的猜測BOSS已經死亡。但是很明顯的這些人都隻是在針對這個問題商討著對策而已,因為到了此刻那些人口中的BOSS還沒有登場。
就這般,在這些人討論了許久之後,這個空間唯一的一個出入口的門被打開,瞬間這個空間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轉過頭向著那扇被拉開的鐵門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身著黑色西裝帶著黑色墨鏡的人。
隻見那兩人麵無表情的踏步走了進來,站到鐵門的兩側,麵對麵躬著身。
緊接著,一個臉色慘白,憔悴至極的人走了進來。雖然同樣穿著黑色的西裝,但是明顯的可以瞧出不同——穿在裏麵是深紫色的襯衫而非同那些人一樣的白色,然後便是西裝外套上的口袋之中雖然沒有放入白色的手巾,但是在那口袋之傷卻有著七個不同顏色的原點的花紋。頭發也是銀白色的,襯著那憔悴的病容,在加上披在身上的此刻被風鼓動的風衣,整個人給
人一種病弱至極的感覺,沒有一絲魄力與霸氣。
那些坐在皮椅上的人,看到此人連忙起身躬身敬禮,對著那人恭敬的叫道。
“BOSS!”
那個被喚做BOSS的人擺了擺手,抬起腳,緩緩向那會議桌正上方的那張皮椅走去。來到皮椅前,緩緩脫下那件黑色的風衣,搭到皮椅的靠背上,疲憊至極的坐下,才一坐下,那個BOSS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離那BOSS最近的,坐在他左右兩邊的人連忙將西裝外套口袋中的手巾抽出來,遞給那人,都關切的問道。
“BOSS,沒問題吧?”
BOSS接過其中一人的手巾,擦出嘴角咳出來的鮮血之後,擺了擺手,稍微坐直身子,臉色更加慘白,麵容更顯憔悴。
在座的所有人都投以關切的目光,離得最近的那個,並且被BOSS接過了手巾的那人再次開口問道。
“BOSS真的沒事吧?”
BOSS淡淡一笑,憔悴的麵容之上首次出現了一些神采。看了眾人一眼之後,開口問道。
“你們也收到那個消息了?”
BOSS這麼一問,所有人對望了一眼之後,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收到了。這次依然是剛剛那個開口詢問BOSS身體狀況的人開口道。
“是的,BOSS!我們所有人都收到了一則以BOSS的律師的名義發出的說BOSS已經逝世了的消息,並且召集我們全體幹部到這個秘密會社集合,並且……並且……”那個人沒有將最後的話說完。
BOSS淡淡的一笑,接過那人的話道。
“並且附上了我的死亡報告是麼?”說著,BOSS從口袋之中拿出了一份報告書擺到桌上。
看著BOSS的這一動作,所有人都拿出了一個巨大的信封放到桌上。
就在這一刻,一個麵容粗狂,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脾氣暴躁的人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
“到底是誰!居然敢拿這種事來挑釁我們!讓我查出來,我非生吃了那人的肉不可!”
聽得這人的一聲怒吼,一個女聲回到。
“是我。”當然回答的這人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人,而是站在門口的靜靜看著這裏的晏紫。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轉過頭驚愣不已的看著不知道何時從哪裏冒出來的晏紫。
剛剛那怒吼的那人轉過頭,對著晏紫吼道。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隨即又狂笑一聲,推開皮椅,起身向晏紫走去,邊走邊笑著說道:“既然你這丫頭,自己現身了,到省了叔叔找你的事了!”
晏紫沒有看那人,隻是將頭側向一邊,靜靜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