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誌磊他們就看著李泊螯笑,笑得意味深長。
李泊螯迷惑地問:“你們笑什麼呀,你們要是早幾天來看我,我還沒錢請你們吃飯哩。”
塗麗婕見大家和李泊螯都在笑,以為他們都很高興,也跟著他們笑,笑得很幸福。
塗麗婕把石箐箐拉到陽台上,小聲問:“你跟誌磊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啦?”
石箐箐說:“他也不提結婚的事,就是太忙了,忙起來什麼都顧不上啦。”說完又問:“李老板對你怎樣?”
“對我很好,這個人本質不壞,就是有時候愛充大,喜歡吹個牛什麼的。”
“男人嘛,要是沒有一點狂放,成什麼氣候?”石箐箐說。
“誌磊事業心太強,工作起來不要命,你要關心他的身體。”塗麗婕說。
畢誌磊見大家說笑得差不多了,就站起來對李泊螯和塗麗婕說:“我們過來的時候商量了,今天專門請李老板吃飯。塗麗婕是我們的妹子,李老板就是我們的妹夫,本家舅舅請妹夫吃飯,妹夫還有什麼推辭的。”
李泊螯堅持說:“我有錢啦,請你們吃飯沒問題!”
塗麗婕走到他跟前,說:“誌磊請咱們吃飯,咱們就痛痛快快地去吃,不要客氣。”
於是,夏侯博開著那輛新買的奔馳600,車上坐著歐陽莉雪、杜泓伯、丁東國、王傑超。李泊螯開著賣給人家的奔馳600,車上坐著畢誌磊、塗麗婕、石箐箐,朝著白沙門附近的農家樂駛去。
還是送劉陽生的那家農家樂,還是點了滿滿一桌子海鮮,還是王傑超帶來的茅台酒,喝過三巡,畢誌磊就放下酒杯,問李泊螯:“你那一百畝地壓死啦?”
李泊螯已經喝了滿滿三大杯茅台,心裏靈醒舌頭卻有了不靈便,臉上依然充滿豪氣,財大氣粗地說:“一百畝地算個什麼,我不忙的時候回新加坡一趟,順便就把資金帶回來了。不是吹的,我老李在新加坡隨便張個嘴,運作一兩個億美金不成問題。”
畢誌磊就看著他笑,笑得意味深長。這些股東也看著他笑,也笑得意味深長。李泊螯看他們都對自己笑,不知道他們笑什麼,就問:“你們笑什麼?”
畢誌磊說:“我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李老板肯不肯幫?”
“你們都是我太太的兄弟,也是我的好兄弟,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你們要是需要資金,我馬上飛回新加坡給你們運作資金。”
“李老板仗義,我們目前不缺資金,缺項目。你手裏有一百畝地,我們給你投資,不知道李老板願意不願意?”
夏侯博接著說:“李老板,我們按每畝地三十萬給你入股,再給你增加百分之十的股。接下來的投入全由我們出,最後按投入的比例分利潤。”
李泊螯當下就愣住了,他正在為這一百畝地的後續資金發愁,愁得整夜失眠,又怕塗麗婕知道項目壓死了擔心,在她麵前又裝成毫不在乎的樣子。畢誌磊他們這樣做,明明是送錢給自己。人家賣給自己土地是二十萬一畝,現在自己的項目壓死了,自己再拿土地入股,人家卻給自己每畝算三十萬,就這個差價就送給自己一千萬,再加上百分之十的原始股,等於送給自己一千三百萬人民幣,要是再按利潤分紅,自己就可以拿到五六千萬。於是,就疑惑地問:“畢總,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一點沒有喝多,咱們現在是在談幾千萬的項目,喝多了怎麼敢談?”畢誌磊說。
“這麼一弄,你們吃了很大的虧?”
“我們那麼多錢放在銀行沒有出路,你的項目讓我們做了,我們就可以淨賺五六千萬……”
李泊螯還沒有靈醒過來,塗麗婕卻明白過來了,知道畢誌磊他們在幫自己,感激地看著畢誌磊,說:“謝謝大家,我和老李真心地感謝大家。”
李泊螯這才明白過來,趕忙端起酒杯對畢誌磊說:“畢總,這些日子把我愁死了,做生意最怕把項目壓死,項目偏偏把我壓死了,壓得連吃飯錢都沒有啦……”
丁東國接著說:“李老板,你是好人有好報……”
杜泓伯接過丁東國的話說:“李老板,我們中國人講究受人滴水之恩,定要湧泉相報。我們還想把這泉湧得大大的,狠狠報答你。”
李泊螯就連連給他們敬酒,自己也喝得七七八八不知道十在哪裏了。歐陽莉雪就擋住還要和李泊螯鬥酒的丁東國,說:“不要讓李老板喝了,李老板要是喝醉了,咱麗婕回去還要受累。”
歐陽莉雪這麼一說,大家就不再勸李泊螯喝酒了。
畢誌磊琢磨了一會兒,對李泊螯說:“夏侯博明天和你把協議簽了,簽完協議馬上給你打一千萬人民幣。你和麗婕的身體都不是很好,一塊到療養院療養一段時間。”
李泊螯也就感激地說:“麗婕的身體確實需要療養了,我把項目交給你們,就放心地陪麗婕療養去。”
第二天上班後,畢誌磊給夏侯博打電話,請他到樓下馬路上等著,自己十五分鍾後趕到,和他一塊到李泊螯那一百畝地看看。夏侯博放下電話,心裏就犯嘀咕,那一百畝地是從公司分出去的,做濱海大道的項目時,天天都能看到,還專門去看上一遍?
畢誌磊把車開到一百畝地的旁邊,那是八百畝地的一個角落,別的地方的公寓樓、別墅已經蓋好,都住進了業主,小區裏還有小型超市、飯館、美容室。有保安在值班巡邏,人進進出出,一片興旺景象。而這一百畝地連地基都沒打,荒草長有一尺多高,有幾隻狗在荒草裏亂鑽,一派荒蕪蒼涼。
“我們最初認識李泊螯的時候,人家有兩千萬,是大老板,我們是賣報紙擦皮鞋的窮光蛋。才幾年工夫,我們就擁有了幾十個億,他的兩千萬卻壓死在項目裏。同一個項目,在同一塊地裏,我們做成了他卻沒有做成,到底是什麼原因,難道僅僅是運氣?”
夏侯博沒有說話。天天都忙著談項目做生意,大把大把賺錢,就是琢磨問題,也是項目上的具體問題,與項目沒有關係的事情根本沒時間思考,更談不上看書,看書和思考成了十分奢侈的事情。
“辦公司做生意和帶兵打仗一樣,目光要朝大處看,局限於細節和局部而看不到大局,就幹不成大事。”畢誌磊對夏侯博說。
夏侯博還是沒有說話,在思考畢誌磊提的這個問題。
“我想讓你擔任狼豚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總經理,我不再擔任這個職務。我要趁現在經濟低潮期,讀一些書思考一些問題,到北京上一段時間學,結交一些高層人士。經濟技術谘詢公司交給歐陽莉雪擔任總經理。眼下這個項目,由你獨立運作,通過這個項目的運作,積累一些實際經驗。這個項目運作完了以後,你也到北京上一段時間學,專門攻讀房地產。”
“原來那幾個項目都是你運作的,我猛地獨自運作項目,還是害怕。”
“我們每天晚上都在一塊吃飯,有什麼事情可以商量。就是出點小毛病也不怕,就當交學費啦。”
“好吧,我會盡力的。”
“夏侯博,你今年二十九歲了吧?”畢誌磊問。
“我上島的時候二十六歲,現在三十一歲啦。”
“歲月真快呀,轉眼就上島四年多啦。”
“這四年過得真有意義,我們賣過報紙,擦過皮鞋,扛過水泥,偷過臘肉,私接過電線,發動過捐款,自發演出過節目,探過監獄,鬥過爛仔,被坑過騙過,冒過風險,做過項目,發過大財,也享受了自由,比在內地好多啦。”夏侯博又有了感慨。
畢誌磊也感慨地噓了口氣,說:“你年齡也不小了,該考慮結婚安家啦?”
夏侯博不說話了,望著眼前荒蕪蒼涼的土地,長長歎了口氣,什麼話都沒說。
“你在這方麵受過傷?”畢誌磊問。
“我讀研的時候,和同班的一個女生關係很好,快要畢業的時候,她跟澳大利亞的一個老頭子同居了,而後又嫁給那個老頭子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