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荒唐的太上皇”幾個字,魏結亮、楊析也隻好苦笑:太上皇在百姓中的評價他們清楚的很,但身為臣子,怎麼能對君主無禮?從來都埋在心裏,誰知今天居然被這位老者當麵說了出來。
“呃……”趙惇並沒注意老者對太上皇的評價,隻是給他說的不好意思起來,看看一邊的嶽氏兄弟,吐了吐舌頭:“他們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就如同親兄弟一般,所以我習慣的就把他們帶上了,也沒多想。”
“長風老道說的沒錯,你在骨子裏的確很像當年的虞大人,一樣的平易近人、一樣的灑脫自在。難怪,他那麼多徒弟之中,對你的評價最高。”
“老哥認識我師父?”趙惇又有些意外,自己的恩師就如同當年的師祖清風道長一樣,雖然對朝廷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但卻是以道家修行為重,平時不願意與外人多做交往。自己從師學藝多年,很少能看到有人前來做客,這位麻衣老者在此之前並未見過,沒想到竟會是師父的朋友。
“我認識你師父的酒!老道釀造的汴梁春那真的是一絕,老頭子一到他啟壇子的時候就會去偷,隻可惜少了一點兒,總是過不了酒癮。”麻衣老者惋惜的搖頭。
“原來,您就是師父說的喜歡偷酒喝的酒客之一,難怪我們沒見過。”趙惇聽了他的話恍然大悟。
師父年年都要釀製二、三十壇汴梁春,總會留下個幾壇放在酒窯裏,說是會有朋友來偷著喝。師兄弟們也猜測過,是什麼人總喜歡偷酒,卻不幹脆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對飲,今天總算是見到了一個。
“與我恩師相交多年,卻又不喜歡守那些禮儀規據的,隻有當年黃河岸邊、汴京戰鬥中江湖義勇隊的第一批勇士才會是這樣。”趙惇的臉色莊重起來,然後站直身體,其他人也跟著他起立,一起向麻衣老者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前輩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說起來,老頭子也的確受的起你這一禮。坐下來吧,禮太多了也煩人。”麻衣老者並沒有起身還禮,看他們施禮已畢,拍拍身邊的席子:“時光流逝,當年的同伴、朋友大多離世,隻有我們幾個老東西還在,讓人不禁感慨這事世的變遷。”
“老人家,你當初就是虞大人身邊的人?”行完禮的何月眼巴巴的看著麻衣老者,她從小就聽自己的祖父提起當年往事,對那些忠臣義士十分的敬仰,可惜難得相見。今天能有機會見到一位,自然是興奮的很。
魏結亮、楊析現在可沒半點其它的想法了,第一批江湖義勇隊的勇士,在大宋臣民心目中的地位絕對是崇高,那是虞大人戰無不勝的代表。在大宋這樣一個以文為尊的國家,這些勇士現在的榮譽是用生命拚出來的。
“是啊,虞大人當年從沒有看不起我們這些江湖人,對我們這些不守規據的武夫十分的寬待,空閑下來還不忘了教導我們。所以,我們就算是衝著他,也會為這天下、為這百姓效死力。當年第一批江湖義勇隊的數百成員已經是死的死、亡的亡,現在也隻有四、五個人還活著。但至少,我們沒有背叛自己當年的誓言,對得起我大宋的百姓。”麻衣老者回想起當年的殊死血戰,無數已經為國捐軀的同袍,聲音中已經有了哽咽。他連忙舉起酒壇喝了一口,把心中的悲愴壓了下去。
“老人家,那你為何不到朝廷接受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