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趙惇還沒回答,對麵的冷峰卻接了過去:“若真的不行,就不要勉強。這酒要喝的盡興,卻不是要搭上命。”
趙惇心中一驚,隻怕這冷峰兄弟並不如他們自己講述的那樣簡單,雖然心裏在快速的思索,但臉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笑著說道:“冷兄不必聽我兄弟的話,他是怕我喝多了出洋相,被家中長輩知道了要責罰。隻是,既然出來遊玩,又何必還在乎規據之類,隨心而為方是正理。”
“好個‘隨心而為‘!就衝虞兄這句話,我也應該浮白三大杯。”此時,正好跑堂的已經將兩壇子酒和三隻大碗送了上來,冷峰站起來拿過一碗,滿上一杯,向趙惇一舉:“虞兄,你從未喝過這青陽鋒,我卻是占了便宜,先幹三碗,以示公平。”
趙惇也站了起來,也滿上一大碗,淡然一笑:“既是喝酒,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之言,冷兄請。”
隨即,趙惇舉碗一飲而盡。
冷峰兄弟看這位名叫虞靈文的年輕公子喝的爽氣,甚是意外,原本還以為這個公子哥兒隻是逞強,但現在看來,他的酒量應該還算是可以。冷峰可是了解這青陽鋒,酒性烈、上頭快,後勁兒也不小,喝的越快,酒勁兒也越大。
看趙惇還算清醒,冷峰便幹脆自己又連幹了三碗,連冷節也陪了兩碗。
等冷峰抹了一下嘴角的殘酒,再看向趙惇的時候,隻見趙惇也已經幹下去了三碗酒,一旁的跑堂早已給他們兩人的狂飲給嚇得呆掉了。
不過,此時的冷峰臉色還沒有什麼變化,可趙惇卻已經是滿臉桃紅,本來就十分細嫩的臉如同要滴出水來一般,身體也開始打晃,明顯隻是在強撐而已。
冷峰見趙惇已是醉態可掬,心中有數,青陽鋒的酒勁兒已經上來,隻怕他撐不了多久,心中有些不忍,輕聲笑道:“虞兄的酒量已經算是好的,這青陽鋒後勁兒甚大,一會兒更加厲害,就此打住如何?”
“不必,難得喝的如此暢快,冷兄不必擔心我,請!”
冷峰心道,給你一個下台的機會也不要,行!夠傲氣,還真的和那馬兒一個德性。可惜這酒量可不靠傲氣就能撐的住的:“那我就先幹為敬了。”
等冷峰再喝下三碗,看向對麵的趙惇的時候,卻見他還是剛才那個樣子,搖搖晃晃的就是不倒下去,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心中實是納悶至極。
他們這樣狂飲,雖然是在包廂之中,但宋人好飲,青陽鋒乃是故遼名酒,識者甚多。看跑堂抱了滿壇的青陽鋒送入這間包廂,又聽到有人在拚酒,自然引人注目。
不要說旁邊的跑堂,這樓上樓下的客人,甚至連能夠有空閑的侍從、火夫們也一起擠在外麵觀看,想看看這二人對飲的結果。
冷峰此時也起了賭鬥之心,他原本以為自己的酒量在這天下難尋對手,可今天居然會在風氣柔弱的大宋遇上這麼一個怪胎,自然起了爭勝之意。伸手一拎酒壇,才發現一壇子青陽鋒已經見底,立刻大聲喊道:“再來兩壇。”
樓上樓下頓時一片嘩然,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喝整壇青陽鋒的,還一下出現了兩個。
聽到冷峰的喊聲,本來已經醉眼朦朧的趙惇睜開了眼,微微笑道:“冷兄,你不是說喝的是酒,不是命的嗎?如何自己忘記了?“
冷峰頓時尷尬之極,這位年輕公子如何這般的古怪,看他醉成這個樣子,說話卻還是條理分明,似乎還保持著清醒,實在是讓人想不通。一時負氣,便直接回道:“若是虞兄不想再喝,不妨停下,本人卻還想喝上一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