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怎麼可能永遠不見呢?除非你們中有一個人放棄為朝廷效力,從此離開,但這實在是太可惜了。”太子聽了虞允文的話,覺得還有可能,滿臉希冀的再次勸說。
“……”
虞允文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太子有話,就請他進來吧。不過,他進來之後,你們回避一下,我想單獨和他談談。”
“當然可以。”太子一喜,立刻答應,連忙站起來,快步走出去叫張俊。他還以為虞允文是不想旁人聽他們兄弟吵架,或是想給兩人都留點兒麵子,不讓旁人看到素來溫和的虞允文罵人。
水靈看著太子離去,立刻湊到虞允文耳邊壓低聲音問道:“小姐,他是秦檜同黨,又是你義叔,一定認識你的,萬一……”
“沒有萬一,你放心吧,張叔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絕計不會出賣我!這個把握我還有。”
張俊進入書房,看到坐在那裏的“虞允文”,頓時驚呆了。
虞允文抬手示意他不要開口,讓水靈給他搬了張椅子,請他坐下。然後,水靈和太子同時默默的退了出去,留下他們兩人四目相對。
“張叔,怎麼?不敢認我了?”虞水靈率先開口說話,清脆悅耳的聲音再也不加掩飾。
“水靈,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大哥呢?”張俊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低聲問道。心中開始不安,水靈如此做法,隻有一個解釋,但願不要是真的……
隨即,水靈的回答徹底擊碎了張俊的幻想:“我爹早在十年前就病故了,他沒能重回大宋。”
張俊呆坐在那裏,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心裏痛不可仰。
水靈看著他的表現,輕聲說道:“張叔,我爹要是知道你還在想著他,而且一直堅持抗金,一定會覺著安慰。他總算沒有看錯人,也沒有幫錯人。”
“你不想見我,是怕我說出你真實的身份?”擦去淚水,張俊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恢複,可內心卻還是充滿著一種不被親人理解、無法言語的痛:“水靈,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不是,就算我真的因為欺君而獲罪,我也絕對相信張叔,你不會出賣我或是丟下我不管。”虞水靈平靜的回答,很明顯對自己的話有的是信心。
“多謝你還能相信張叔,隻是你這的確算是欺君之罪,到時該如何收場?要不,我向秦相說明原委,請他和我一起向陛下求情?你父親和他的交情還很是不錯,他也一直很想念你們父女呢。”張俊很是為水靈擔心,怕她這樣不好收場,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然後向水靈提建議求秦檜幫忙。
“張叔,你和秦檜成為同黨,是不是因為你的出身被他掌握,迫不得已?還是因為他也曾經與爹爹交好,你因而更親近他一些?”水靈盯著張俊,眼睛一眨不眨的等著他回答。
“都不完全是,秦相雖然行事有些霸道,但他的主張也不是毫無道理……”
“我不是問您和、戰之爭,這個題目太大,一時也說不完。”張俊的話沒說完,就被水靈打斷了,連環炮一般追問:“我隻是想問張叔,你身為中興名將,為何會和秦檜合謀陷害他人?給我個理由。我相信你不是為了保全自己、甚或是為了權勢或榮華,就用別人來鋪路的人。”
“我就知道,無論是你還是你父親,都會這樣問我。別人問我,我根本不會解釋,但你們,卻是我永遠都無法欺騙的人。”張俊一時沒有想好怎麼回答,稍稍停頓了一下,看著水靈探問的眼睛:“謝謝你的信任,此事的確是事出有因,嶽飛在表麵上是個正人君子,背地裏卻是個小人!我自然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