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義道長走了進來,冷冷的對張邦昌說道:“張大人,你就算是幫著自己的主子,也要懂些分寸。如果虞大人出了個好歹,你小心自己的人頭不保。給我滾!”
張邦昌咬咬牙,卻不敢惹急了清義道長,隻得帶著手下人離去。
看著張邦昌滾遠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才從拐角的地方靈活的鑽出來,衝進來張開雙手撲到虞允文懷裏,:“爹!”
“水靈?!”虞允文看了看滿臉是淚的水靈,然後抬頭看看正在支使獄卒搬桌子、搬凳子,然後把帶來的食盒擺開的清義道長。
清義道長一邊擺食物,一邊回答:“你這個調皮女兒,我也管不住,隻好把她帶來了。”
等把食物在獄卒搬來的小桌子上全都放好,清義道長揮手讓他們下去,這才在虞允文身邊坐下:“反正,我也是來陪你坐牢的,看那些混蛋還敢不敢來找你的麻煩。”
“這怎麼能使得,您歲數大了……”
“少說那些廢話,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道家何處不可修行?!再說,我要是呆在外麵,還不得被你女兒吵死,當然就隻有進來陪你了。”清義道長才不讓他說出什麼感激或拒絕的話,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可不是來陪你等死的。李綱大人他們正在盡全力救你,而且,百姓們現在已經是憤怒之極,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後果可難講的很。”
“實話跟你說,我能進的來,還是老官家已經給汴京軍民的激憤嚇壞了,讓鄭太後出麵請我來的,就怕你想不開,出了什麼事,真的鬧出大麻煩來。”清義道長向外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宗老將軍派人來傳話,雖然你留下的那些兵馬被朝廷解散,但張義他們早就到了宗老將軍那裏,已經安頓好了。宗老將軍擔心有人找張義的麻煩,又給他改名叫張俊,在老將軍那裏先當個校尉容身。等將來事情過了,沒人再注意他們,老將軍自會好好安排,讓你放心。”
“這就好,可憐賢弟這已經是第二次改名了,希望有一天他能恢複自己的本名,為張覺父子爭回應得的一切。”虞允文想到被大宋朝廷出賣了的張氏一家,有些傷感的說道。
“不要管張義了,想想你自己吧,這次,就是官家殺不了你,也絕不會允許你再留在汴京。以你現在在汴京軍民中的威望,睡著了他們也會害怕的。對你來說,很可能就是貶斥遠州,編管蠻夷之地,從此再無翻身的機會。”清義道長搖搖頭,心裏難過,這大宋的皇帝怎麼都有殺害、貶斥良將功臣的習慣?無辜被害之人,在大宋的史書上已經是連篇累牘。到了國破家亡的危急關頭,皇帝不僅不改,反而是變本加厲,簡直是不把大宋給折騰亡了不甘心。
“無所謂,道長不必為我難過,我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是非曲直終有公論,至於結果,我不想管,隨他們去吧。”虞允文平靜的回答,看了看懷裏的水靈,輕撫著她的後背:“隻是,到時候得找人幫我照顧水靈,她還小,不能再長途跋涉。”
“才不要,爹,我要跟著你。”水靈不依的抱著父親撒嬌,就是不肯離開。
“這孩子……”虞允文無奈的搖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問清義道長:“道長,趙良嗣大人他們家情況怎麼樣了?馬林呢?他沒有事吧?”
“不出趙大人所料,金兵一南下,他就成了替罪羊,連同馬林一起被貶到郴州去了。”清義道長對朝廷的做法實在是沒法接受,可又無能為力,隻能是歎息著搖頭,看到虞允文臉上擔心的表情,安慰他道:“不過,你可以放心,現在的郴州府府尹是李綱大人提撥的,李大人已經給他寫了信,要他一定照顧好趙大人叔侄。等過段時間,政局安定之後,再想辦法把他們保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