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餘輝照耀在山包上,大地在來回的搖擺似在害怕而顫抖。
山包有一處四五米高的洞穴,隨著山包的震動不斷地塌陷,裏麵還會偶爾跑出幾個流著鮮血穿著麻衣的礦工。
附近有一群黑衣人站成一排看著那裏的熱鬧,對如同小醜般的眾人露出恥笑,臉上更是顯露出厭惡之色。
跑出來的一群人相互攙扶著,在黑衣人的鄙夷的注視下大多都很麻木。這種視人命如草介的對待他們沒有什麼不滿或怨恨,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自己的思想。
這裏的礦工大多數都是自小便被抓了進來,隻知道挖礦換取食物,可憐的他們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死,什麼是恐懼,每天如同行屍走肉般存在著。
當然也有一些是有了記憶以後被抓來的,他們眼角的深處藏著對黑衣人的憎惡。黑衣人們都是高高在上的武者,這種級別的礦震根本傷不到他們,若是他們有那麼一絲人性都可以挽救許多悲劇,可他們沒有。
“一群肮髒的老鼠,瞧什麼瞧。若是一會誰挖的礦石不夠數老子讓他好看。”一個黑衣人瞪了一眼那個盯著自己的老頭,他不是不敢殺他,而是不屑於動手。
礦震還在繼續,逃出來的隻是少數人,裏麵還有許多的可憐蟲在掙紮,或許那最後的求生欲望才能證明他們還算一個生物。
在礦洞裏的某一處,有十幾個人共同前進,速度不是很快,與別人唯一的區別在於他們的眼神。
破爛的麻衣以及黝黑的麵龐都掩飾不住他們雙眼中求生的欲望,他們也是少數一群有思想的人。
為首的是一個十六七的少年,一米八幾的個子在礦洞中顯得有些憋屈,雖然也是一身破爛的麻衣在身,但卻掩飾不住他的陽剛之氣,令人看一眼便會生出好感。
“小強,不要管我們了,你快走,再不走大家都得死在這裏。”他身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勸著少年,同時捂著自己的嘴低聲咳嗽著。
老人很有威信,身後十幾個人在聽到他這麼說時也沒反對,隻是靜靜看著那個剛毅的少年。
“風伯,您別說話,這裏土大,咱一定能出去的,您還沒帶我去見識外麵的世界呢,怎,怎麼會死。”
看著身後的風伯小強心頭一酸,眼角濕潤了,風伯待他如父,自己能保持現在的心態與風伯有著莫大的聯係,看著此刻滿臉通紅,不斷咳嗽的風伯他內心無比的悲涼。
十幾年來風伯給他講了好多好多故事,外麵是一個廣闊的世界,那裏的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擁有著傳說中的自由,還有很多奇特的景象,比昏暗的山洞好太多了。小強一直期待著外麵的美好,希望哪一天能自由了與風伯到外麵走走,可是願望還沒實現卻來了這場災難。
“傻小子,即便風伯逃出去也活不了幾天了,大家這些年能活著像個人樣完全是沾了你的光,你若是死了,大家的希望也就破滅了。”風伯忍住自己的傷勢,慈祥的看著小強的麵龐,隻希望在臨死之前多看兩眼,以後去了那裏能永遠記著。
“是啊,小強,你是我們大家的希望,若是真有一天你出去了便幫我們找個那種充滿大草和飛蟲的地方立個墳墓。”一個中年人開口道。
“是鳥語花香的地方,莫非你要被埋在糞坑裏。”另一個人打趣道,一時間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大家再堅持一下,咱們一定能逃出去的。”小強流下了眼淚望著眾人,一些石頭砸在他身上也沒有喊叫,心中的疼痛超越了一切。
轟……一塊巨石掉下,剛才還開玩笑的中年人發出一聲慘叫隨即便失去了知覺,已經死在了巨石下。
“快逃,這裏也要塌陷了。”說話間頭頂傳來一震轟隆隆的巨響,頭頂那條隧道已經開始龜裂,大塊大塊的岩壁跌落,幾百公斤的重量砸下令人來不及發出最後的悲嚎就暈死過去,本是虛弱的風伯不知哪來的力量猛地將小強往前一推,而一塊碩大的岩石便將他覆蓋。
一切的一切來的太突然了,甚至快到風伯都沒發出最後的慘叫。他一臉茫然的看著岩石下流露的一塊殘臂,那是風伯最後的心願啊!
他沒有哭泣,時間仿佛定在了那一刻,從前的點點滴滴如電影般在他眼前走過,直到身體的疼痛將他喚醒。
“不!”悲呼從嗓子中傳來,他不顧一切的向那邊跑去,此時的他身形格外靈巧,但依然比不上巨石飛奔的速度,還沒跑到那邊,風伯的斷臂便被徹底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