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白頭羨鴛鴦(1 / 1)

三天以後,滿城飛花,在晚秋裏染上春天的顏色。

墨衫坐在銅鏡麵前,細細描摹自己的容顏。

碧錦仔細為她畫上了妝,鏡中人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麼蒼白。

墨衫一向喜歡淡色的衣裳,這還是第一次穿上紅色的衣服。

而且是為心上人穿的。

嬌豔美麗的紅顏會為誰老去?

正想著,碧錦走了進來,她走到墨衫之後,望著她道“阿衫,你真的想好了麼?”

墨衫點頭“我想好了。”

“那咱們走吧。”碧錦替她蓋上紅蓋頭,扶她起身。

一出門,充耳而來的喜樂,火紅的玫瑰花瓣,一派喜樂融融的模樣。

即使對這場婚姻人們議論紛紛,一介青衣丹青女,怎麼攀得上洛家的門楣?

“洛少爺豔福不淺呢,嶽小姐也是一等一的佳人呢。”

“那可不?聽說新娘子去鬧過婚禮呢。”

“那以後洛府有得鬧了。”

“倒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與嶽小姐抗衡?”

“??”

墨衫扶著碧錦的手從容的走在紅毯上,一步一步。這條路上,賠上了她多少代價。

多少代價。

洛府,喜字高掛。

嶽憫月倚在門檻上,望著外麵熱鬧的人群,喃喃道:“雲裳,我嫁與洛府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般模樣。”

雲裳立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錯,嶽憫月嫁入洛府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熱鬧。

但是洛然臉上沒有一絲喜色。

一點也沒有。

而今日,洛然眼裏全都是喜色。所謂喜上眉梢就是這個意思。

墨衫走著,一直到洛然的手伸到她麵前。

她伸出手的一瞬,卻驀然流下了眼淚。

一切都好像夢一樣。

洛然真的要娶她了麼?

洛然握住她的指尖,牽著她拜過天地拜了高堂,一直到送入洞房。墨衫才覺得這是真的。

墨衫看著洛然花色金線靴出現在眼前時,有一些緊張。洛然挑開她的蓋頭時,眼裏閃過一絲驚豔。

墨衫紅妝的模樣妖豔無常,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還和我第一次見你一樣。”

墨衫臉上飛起紅雲,垂著頭望著腳尖。

洛然將酒杯遞到她眼前,說“衫兒,這是我欠你的洞房花燭夜。”

墨衫抬眸,眼裏盈盈泛起水光。

“洛然??”

洛然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淚,溫柔道“衫兒,原是我對不住你。”

他將墨衫攬入懷裏,望著那對燃燒的紅燭,緩緩道“讓我用餘生來補償你,好不好?”

墨衫躺在他懷裏,喃喃出聲“我總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她坐起身,盯著洛然的黑眸,認真道“洛然,你還會離開我??”

聲音突然變得哽咽“告訴我這些都不是夢??”

洛然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不會走了??”他認真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墨衫看著他,心裏湧動著一種從來沒有安穩。

嶽憫月看著房內燭光熄滅,一滴清淚從眼眶裏流出。

她抬首望著一輪秋月,淡淡清清的冷光,似照進了她的心,冷的徹骨。

她覺得自己修養再好,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娶第二個女人。

而且那個女人,還毀了她的婚禮。

按道理,墨衫今天應該給嶽憫月敬茶。然而,當墨衫做好準備,將茶恭敬遞到嶽憫月麵前時,人家卻不領情。

嶽憫月犀利的目光掃過墨衫的臉,緩緩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妹妹?”頓了頓,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在我和阿然的大婚上。”

墨衫神色一僵,繼續端著杯子。

嶽憫月挑眉“許久不見,你倒快和和我平起平坐了。''''”

“墨衫不敢。”墨衫冷冷清清的回複。

在答應嫁給洛然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會遇到這些麻煩。所以,她要忍。

嶽憫月冷笑一聲“不敢麼?”她撥了撥耳上的翡翠耳環,冷冷道“不敢你還敢嫁進洛府?”

墨衫抿唇不語。

“你家在哪兒?父母是誰?這些??阿然知道麼?”這句話像一陣狂風席卷了墨衫的心。

她猛的抬眼看向嶽憫月。

“怎麼?說到痛處了?還是你的身份本就是一個謎?”嶽憫月笑得很詭異,如一朵嬌豔的罌粟,卻劇毒無比。墨衫淡淡一笑“姐姐認為我是什麼身份?”

嶽憫月一時語塞,狠狠瞪著墨衫。

兩人對峙著,空氣中彌漫著硝煙,似乎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突然門口傳來溫柔的男聲“衫兒,你跪著做什麼?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