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刀劃過對麵刺客的身體,那角色的身體便軟軟倒下,id也灰掉了,而且很不幸爆出一件裝備。
“有意思嗎?”另一個還站著的精靈刺客蹲下來,用匕首戳了戳地上的屍體。
“靠,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拚了!!!”屍體上冒出來一個文字泡,看得出來文字泡的主人十分憤怒。
“不是你自取其辱嗎?”活著的刺客雖然殺掉了其他玩家,但id沒有變紅,顯然是地上躺的那位主動挑釁,“兩年多了,排起來可繞地球兩圈的敗場,你還沒有認識到實力差距?”
夜空中暈染開大片的深紫,繁星連綴其上,零零散散投下冰寒光芒,落在精靈刺客沒有表情的係統臉上,瑩瑩泛著清光,更顯得角色眉眼冷峻。
見地上的人沒反應,她又白字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這家夥根本沒有自己的好友,居然直奔夜歌沙漠在地圖頻道刷自己id讓自己報坐標pk。
“塵歌告訴我的!”那人馬上爆手速秒回,看上去甚是得意,“星隕,心痛不?”
她的id,星隕阿。
“我為什麼要心痛?”星隕阿仍是麵無表情——不是她想麵無表情,是遊戲還沒那麼自由的表情控製功能,“因為你過時的挑撥離間技巧嗎?”
她幹脆坐在沙丘上,黑色鬥篷在銀沙上鋪開:“省省,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個智商。”
屍體又劈裏啪啦罵了幾句。
星隕阿從沙粒間撈起一個護腕:“你說你圖什麼啊?都要關服了還來給我送橙裝?你怎麼不早些給我送,我還能拿去賣錢。”
“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錢,”屍體瘋狂吐槽,“哪有一點點刺客之王的風範?你看看人寒燈夜的氣派,再看看你,丟人!”
“你來找我pk就是為了勸我迷途知返?你轉性了?我太感動了。”緊接著,星隕阿又發了一條消息,“我做刺客之王丟人,你就不丟人啊?”
她一字一句連續發了四個文字泡:“千”“年”“老”“二”,許是角色不能做表情,最後還冒了個新的文字泡補了一個笑眯眯的係統表情。
“靠!”那人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儼然是選擇了原地複活,“死變態,再打一次!”
“原地起?看來你嘴上說著變態,其實對我的人品很信任。”星隕阿根本懶得站起來,“不過就算沒debuff你也打不過我,無所謂。”
那人恨不能一刀暴擊999999把她的頭打飛。但他隻是嘴上罵了兩句,帶著虛弱debuff坐下來回複血量。
“剛剛打不過我,現在爆了裝備還掉級了就覺得小宇宙爆發了。”星隕阿轉過頭看向坐在身側的人,“這算什麼,知恥而後勇?”
那人少見地沒有被激怒,說道:“天下要關服了,我太無聊了不知道幹嘛,想再打一把又找不到人pk,隻能找你了。”
明明隻是一個沒有表情的遊戲角色,一個平淡呆板的文字泡,星隕阿愣是從這一行宋體字裏讀出了惆悵的語氣。
她在係統自帶的模擬鍵盤上語重心長地敲下字發出:“菊花啊,你這說得還有點傷感。”
“我不叫菊花!你個死gay!”他大怒,在這個討人嫌的家夥麵前保持冷靜比單挑寒龍四大高手難多了。
此人id采菊東籬下,打法深得刺客猥瑣之精髓,星隕阿自從第一次被找上門pk發現這點之後就單方麵定下他的綽號。
“那是你自己取的id。”星隕阿不厭其煩,再次解釋。
“變態的人看什麼都變態。”采菊東籬下發了個鄙視的表情,“自己玩個人妖號天天盯著一美女看,還覺得別人都是變態。”
“猥瑣的人看什麼都猥瑣。”星隕阿回敬道,“我說多少遍了我真是女的。”
這次采菊東籬下的回複非常簡潔:“嗬嗬。”
行吧。
“你要嗎?”星隕阿把采菊東籬下爆出來的橙色裝備拿出來。
“你還會還人裝備?我這可是上了裝備榜的神裝!”采菊東籬下震驚,沒忍住提醒星隕阿。
“都要關服了還什麼神裝不神裝的。”星隕阿平靜地說。
“……也是。”
兩個刺客沉默地坐在冰涼沙丘上,他們兩個一見麵就pk的人此刻還真沒什麼好說的。夜幕下的大漠廣闊無垠,兩個遊戲中的神級角色拉遠了看也不過是一雙渺小的黑點。
距離官方公布的關服時間越來越近。
寂靜的沙漠裏忽然狂風大作,沙塵卷地而起,星隕阿的銀色短發在風中亂舞,撲打在臉頰上,但她一點都感受不到痛——遊戲裏的效果而已。
“星隕阿。”采菊東籬下第二次全須全尾地叫她的id。上一次還是兩年多以前,他第一次找她pk。
星隕阿轉過頭,額前淩亂銀發飛舞,深紫色眼眸裏倒映他的臉。
“你會玩天際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