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有時候覺得自己一直都是一個殘忍的人。明明這樣的話會破壞現在的美好,但她還是做了。
陸行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有些疲憊的躺在了沙發上。在沙發上躺倒的時候,他還不忘將周宜摟進自己的懷裏,那句他最不願意問她的話,他還是問了出來,“小宜,你為什麼要弄掉我們的孩子?”
這是他們的孩子啊。
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可是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當時,在他看到她就那樣躺在醫院的手術床上時,他幾乎就要瘋了。
那時候的他很想殺人。
可他還是控製了自己的情緒,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生似地抱著自己的小女人回了他們自己的家裏。
周宜定定地看向了站在她麵前,眼神幽深得可怕的陸行冶,“所以,那個孩子真的還在我的肚子裏是不是?”
周宜的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摩挲。雖然她的小腹還是平平的,這個時間也不可能會有胎動。但她總是覺得這個地方有些不太一樣。
陸行冶寬厚的手掌則蓋住了周宜的手掌。陸行冶掌心的溫度是那樣清晰地傳遞到了周宜的手上。
“這是我的孩子,我要他。”
周宜的心呯呯地跳著。被陸行冶這樣一折騰,這個孩子又大了一個月了。
周宜抿了抿唇,她猶豫了好久還是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陸行冶,“阿行,這個孩子不能留。”
周宜把堯溪月的那段過去全都說給陸行冶聽。陸行冶聽後有一瞬間的迷茫,他像是想到了更加深遠的地方。他心中的那點疑問變得更大了。但那疑問他卻沒有問出口。疑問過後,便是難受。
他將周宜摟得更緊了,他的小女人為什麼要吃那麼多的苦。
他的小女人明明那麼好。
“小宜,如果你的身體沒有問題,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周宜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她也問過自己好多次,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她想要這個孩子。
她自己的親骨肉,她怎麼不想要。
陸行冶將腦袋頂在周宜的肩膀上,他的聲音啞啞的,低低的,“那我們就生,好嗎?”
周宜詫異地望向陸行冶,她明明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阿行——”
“別怕,小宜,隻要你想要生這個孩子,你就放心的,大膽的生。”陸行冶說得是這樣的堅決,沒有絲毫地遲疑。
“阿行,我的身體還存在著變異的可能,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也經受這一些。萬一,葉溫銘沒有把藥物研製出來呢,我死了就死了,那我孩子呢?”
陸行冶實在沒辦法接受周宜說那個“死”字,“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我的。隻要我不死,誰都別想帶走你,哪怕是死神。”
周宜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陸行冶說,“並不是變異會讓我死。隻是我沒辦法忍受自己身體的變異。所以我會在自己徹底失去理智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我的孩子怎麼辦。他要是變異了,我沒辦法看著他被人殺死。而他不死,就會傷害很多人。或許,我也看不到他變異,因為在他變異之前,我一定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