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陰沉,灰蒙蒙的連帶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悶。
祝雙手裏捧著一個瓦罐,罐子就是普通的黃泥烤製而成,上頭用被打磨成薄片的石頭蓋得嚴實,時不時會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敲了敲罐子,裏麵的動靜頓時消失,祝雙心情極好的小聲嘀咕,“都給我安分點,今天晚上一過,你們就可以出來了,現在別給我找事,要不然,吃了你們!”
說到這眥了眥雪白的兩排牙齒,幹瘦暗黃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雀躍,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中是不屬於這個身體年齡的沉穩。
一個月前她堂堂苗疆第一女蠱師穿越到了這個窮到吃土的鬼地方,除了打獵就隻有種地才能勉強活下去,打獵是別想了,附身在一個餓死的小丫頭身上能活下來就已經謝天謝地,所以她隻好一邊先在山裏頭尋些吃的養養身子,順便做回自己的老本行——抓蟲養蠱。
感謝老天爺沒把她的活路封死,在這個窮的吃土的偏僻山溝溝裏還留了一座不小的山。
衣兜裏揣了兩個地瓜,這就是今晚上的口糧了。
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祝雙心情愉快的回到了村子裏自己那四麵漏風的小破房子,索性是在六月天,除了下雨的時候被洗個澡,別的似乎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影響了。
屋子裏還有些幹柴,祝雙生了火將兩個地瓜給扔到土堆裏就沒再管,轉身抱了瓦罐在懷裏,盤膝坐在地上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雙眸緊閉著唇瓣翕動卻沒有泄露出半點聲音,反倒是安靜著的瓦罐開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嗡嗡聲愈大,瓦罐開始輕輕晃動起來,像是裏麵有什麼東西要掙脫。
祝雙指尖在右手中指上輕輕一劃,血珠滲出,另一手以極快的速度掀開瓦罐上的石片將血珠彈了進去又緊緊蓋上,幾息時間,瓦罐裏的東西像是瘋了一般,瓦罐被帶動的左右震蕩不已,祝雙兩隻手死死按著瓦罐防止被震飛出去。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瓦罐逐漸恢複了平靜,仔細看去能清楚瞧見瓦罐表層裂開了一條條的細縫,差一點就要破碎的樣子。
祝雙將恢複了平靜的瓦罐放到地上,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就這麼一會功夫,她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體力大減。
“沒有個好身體,就連最低級的噬心蠱都這麼累,差點就失敗了,好險。”說著搖搖頭,繼續盤膝打坐恢複體力。
養蠱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隻需要靜靜的等待兩個時辰,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隻蠱就將誕生。
……
夜幕下的村落沒有家家燈火,這裏的人窮的一到天黑就上床睡覺,畢竟沒有人買的起油燈或蠟燭,一年到頭攢的錢交了賦稅後就隻能勉強填飽肚子。
然而,沒有光亮下的夜晚雖然安靜,但也危險。
一夥土匪趁著夜色將整個村子圍了起來,點亮火把,將不大的村子徹底照亮。
祝雙正在靜靜等待蠱蟲的成熟,結果破爛的木門直接被人暴力踹開,明亮的火把令她看清楚了門口的人,兩個手握大刀的壯碩漢子獰笑著看著她,目光之中閃爍著嗜血的殘忍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