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是個招人喜歡的女孩,文靜的時候像隻小白兔,頑皮的時候像個孩子,怎麼鬧都不會讓人生氣,反倒會受到她的感染,和她一起瘋狂。也許正因為如此,她在外麵混得很開。我跟她進了夜總會,她所在的那群人裏,男男女女都為她瘋狂。”
“那天晚上,我在夜總會待到很晚,幾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現金。直到她出來,我追上去質問她,為什麼要自暴自棄,她卻冷冷說:你管不著。”
“我說,你是不是家裏遇到了什麼困難。如果是,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可她卻說:笑話,你以為你家裏有幾個錢了不起啊,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錢。滾一邊去,不要掃本小姐的興。”
“我從來沒有聽到她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而且還是這樣跟我說話。她知道我家境不錯,我也知道她不是因為我家裏有錢才跟我好的。但現在,我不知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回去之後,我給她寫了一封很長的信。我這輩子幾乎都沒寫過這麼長的信。大概寫了將近一萬字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個意思,希望她好自為之。”
“但這封信猶如石沉大海。後來……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駱逸辰的心哇涼哇涼的,仿佛置身冰窖,從外到裏都被冰封。
如果貝若安說的都是真的,那小美她等於是把自己的故事演化到了他的身上。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一方麵咒他死,一方麵又說她永遠都忘不了他,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層層謎團壓在心裏,沉甸甸的。之前因著對小美的誤解而產生的內疚還未完全散去,現在又冒出個相互指責的故事來。對於雙方當事人正好相反的講解,他已經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貝若安收起懵懂之態,複又變得冷淡起來。
駱逸辰黯然說了聲“謝謝”,正要下車,貝若安卻又喊住他。
“對了,你……叫什麼來著?我看著你覺得有些眼熟。”
“我姓駱,駱逸辰。”駱逸辰以為他想要落實賠償金。
卻不想貝若安恍然大悟般叫起來:“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演員!我們上高中的時候很多人都很喜歡你!隻是我大學沒上多久就出國了,現在早已適應了國外的生活,對國內的人和事都淡忘了。想不到居然能見到你的真人!”
駱逸辰淡淡而笑:“謝謝你沒忘記我。”
貝若安好奇地問:“你是怎麼認識小美的?”他又覺得這個問題問得過於唐突,於是聳了聳肩,又解釋道,“我隻是有些好奇,像她那樣的女孩子,怎麼可能高攀到一位天王巨星。你們不會是在夜總會認識的吧?”
駱逸辰既不想滿足他的好奇心,又不想失禮於人。他想了想,說:“小美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我去過她家,她的家境,不比你差。”
“是嗎?”貝若安沒有等到想要的答案,不免有些失望,“那你的待遇要比其他人好得多。那好吧,既然你這麼相信她,那我也隻能祝福你們了。過幾天汽車修理費的帳單我會寄給你的。我不會因為我們都喜歡過同一個女孩而在這件事上讓步。”
駱逸辰淡淡地說:“我也不會。”
下了車,何向東急忙攏了過來。
“你們在車裏待了好半天,談出什麼新意了嗎?”
駱逸辰歎了口氣:“他說小美是個騙子。”
何向東道:“這還用他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
駱逸辰滿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何向東知道自己失言,急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那個丫頭本來就是來曆不明的,她有一些事需要瞞著你,也許並非出自她本意。她現在不告訴你,並不代表她以後不會告訴你。又或者,她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有的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哪,就比如,也許她之前愛上的不是貝若安,而是另外一個男人,但她出於種種原因,不能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所以隻好隨便找了個名字代替。沒想到這麼巧,這個人居然被我們遇到。”
駱逸辰心中一動。他幽幽地說:“她不是隨便找個名字代替的。她一早就想好了該怎麼應付我。貝若安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所以她以為我們能見麵的機會幾乎為零,才用他做了她故事裏的男主角。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那你準備怎麼辦?”何向東說,“我懷疑你是不是惹上了一個妖精……”
駱逸辰說:“她要真是妖精,她就是白娘子。”
“白娘子?”何向東一怔,“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喂?”
駱逸辰卻不理他,大步流星地上了車,兀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