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城怔怔的看著林深深,眸光深邃,不知何意。
沉默了半晌,他終於說:“深深,回去吧,我知道你現在很悲傷,也很恨。”
林深深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暮城一下雨,這路上的行人都紛紛躲進屋子裏去了,很冷,涼意沁骨。
容北城以為林深深不再說話了,林深深卻忽然問他:“容北城,你覺得現在我還有回去的可能麼?”
“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他說。
“那你說他是怎麼樣的人?”她問,他卻無話可說。
“今天死的是落落,明天死的可能就是我,容北城,你們容家一家人都在騙我,什麼愛,不過都是用來活埋我的借口,滾吧,你們容家的人,我一個也不想看到。”
是啊,恨不得,愛不得,那就逃吧。
明天,她帶著落落的屍體一起逃,能逃到哪兒就逃到哪兒,隻要是沒有容琛沒有容家的地方都可以。
她是恨,可是她沒有報仇的資本,她就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保不住,她現在還拿什麼去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還不如一笑泯恩仇。
隻是現在,她和容琛,已經是徹底的完了,沒有未來,沒有以後,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已經徹底結束了,以後,他們誰也不是誰的誰。
容北城一噎,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麼話去回答林深深,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是容琛殺了林落落,可是事情還有諸多疑點,況且,容北城相信,容琛並不是那樣的人,容琛何其高傲,又怎麼會為了報複林深深去殺害一個無辜的人呢?
現在隻是防具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深深,你跟我大哥那麼多年,應該了解他的為人。”
“不,我從來就沒有了解過容琛,不然,我又怎麼可能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保不住呢??”
“容北城,我隻想讓落落就這樣一輩子過下去,沒有憂愁,可能苦了點,可是他連這麼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施舍給我。”
“容北城,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和你容家再無任何瓜葛,我知道容琛不會有任何的事情,也不會承擔任何的責任,所以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知道。”
林深深望著天空,眸子裏沒有光華流轉,就像是一灘死水一樣沒有任何的波瀾。
容北城怔住了,站在原地看著林深深離去的背影,再也沒有跟上去,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跟上去,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沒有勇氣,他是一個男人,可是在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柔軟。
容北城忍不住的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的這個女人的呢?
大概是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吧。
狼狽,纖弱,堅韌。
即使是站在雨中也是那麼的堅強,和現在的林深深是何其的相似啊。
容北城不知道,他這次沒有追上去,再見麵的時候,已經是似水經年,佳人不負當年了。
容麒果然放了林千千回去,聽說林深深的妹妹死了,宛莊大概也猜到了是自己的女兒幹的,林銘夫今天很意外的也在,陰沉著臉,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總之,能夠在這個男人的眼裏看見些許悲傷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宛莊見自己的女兒失蹤了那麼久才回來,好在也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的,隻是身上有些傷,林千千大概想不到,容麒也會將她算計上去,消失已久的人突然回來,還是在林落落死的同一時間回來的,時間合。
林落落手指上扣下來的肉也成了證據,還有脖子上的掐痕和林千千的手也是那麼的相似。
當然,這是後話。
等到以後的時候,林千千大概會痛不欲生吧。
林銘夫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那個見麵不多的幺女就這樣被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給掐死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過。
宛莊見林銘夫陰沉著一張臉,有些不悅的掐了林敏夫一把說:“死相,成天就陰沉著臉,咱們的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地嗎,你看看你現在陰沉著臉算什麼意思!”
宛莊說完,又吩咐一邊的老媽子說:“還愣著幹什麼,大小姐回來了,你們還不趕緊去廚房給我準備些好吃的為大小姐接風洗塵麼?真是一群廢物,連這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真不知道林家養你們是做什麼用的!”
宛莊的內心,永遠都不像她的外麵那樣美麗高貴端莊,在外人麵前,宛莊完美的無可挑剔,可是在家裏,卻是各種惡毒的嘴臉都會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