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被安迪打翻在地上,嘴角也破了,又喝了酒,酒水混進傷口裏麵,引起一陣刺激的疼痛,可容琛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依舊抱著自己的酒瓶子往嘴裏灌著酒。

安迪隻覺得自己胸口有一把無名火正燒的厲害,他生平最見不得的就是那種自欺欺人到了最後卻以墮落的方式來折磨自己的人。

“容琛,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安迪怒吼一聲,揪起容琛的衣領又是一拳狠狠打在容琛的小腹上,容琛剛喝進去的酒猛地就吐了出來。

吐在安迪的身上,可是安迪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看著容琛半死不活的樣子,臉上的憤怒越來越明顯,安迪一拳將容琛打的撞到背後的書架上。

強大的衝擊力讓容琛直接撞翻了後麵的書架,上麵的書劈裏啪啦的全都掉落了下來,砸在容琛的臉上,是那麼的疼,嘴角也疼,小腹更是火辣辣的疼。

容琛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的疼過,可是隻要他一想起那天,林深深氣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更疼,沒有人知道他當時的心情,容琛隻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眸子裏,腦海裏都隻剩下林深深那絕望死灰的眼神,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容琛痛不欲生,可是,他最終都隻能裝著冷漠的站在那裏,看著林深深被他傷的吐血。

容琛想,那個時候的林深深,心裏一定很痛吧!

容琛以為,林深深一直都是容琛的人,所以即便是林深深愛著他,可是那愛也是隨時都可以背叛的,可是到了最後,他看見林深深吐血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譏諷。

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的一些話,痛徹心扉,傷的體無完膚,到了那個時候,容琛才知道林深深愛的究竟有多深,可是,可是他已經狠狠地將她傷的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他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相信林深深愛他,為什麼要一意孤行的做到眾叛親離的下場。

容琛癱瘓在地上,手中的酒瓶已經碎了,大量的書砸在他的身上,遮住他的眼睛和臉,什麼也看不清,一片黑暗。

房間裏又陷入了安靜,就像是一場暴雨將歇後的安靜,安迪站在容琛的麵前,沉默了良久,最後蹲下來,一一撿開壓在容琛身上的書,書房很大,書架也很大,書很多,都倒了下來,壓在容琛身上,幾乎看不出裏麵壓了一個人。

安迪的手頓了一下,很安靜的就像剛才的事情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的說:“你就打算一直這樣被壓著麼,即使是被壓得窒息,也不想起來?”

安迪像是在問容琛一樣,他跟了容琛很久,知曉容琛的脾性,若非傷的很深,痛的窒息,他又怎麼會這麼墮落,畫風往往轉變的都有那麼的快。

明明剛剛還很憤怒的人,轉眼睛卻是雲淡風輕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安迪垂下臉來,昏暗的光線照的安迪的神色灰暗莫名。

容琛被壓在書下,靜靜地聽著安迪說話,腦海裏猛地又想起那天林深深吐血的場景,心髒猛地就被一隻冰冷的手給拽住了。

他還在撿著書,將它們一摞摞的擺放好,一會兒好便於收拾,裏麵的書,無非都是一些關於商界的的書,偶爾會有幾張插畫出現在裏麵。

安迪將它們一一拿了出來,看了看,是林深深畫的容琛,就是在這個書房畫的,容琛一如既往的坐在這個書房辦公,林深深為了能夠每時每刻都和容琛膩在一起,特意去買了一個小小的桌子,放在容琛的對麵,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容琛。

容琛是屬於那種矜貴冷清,又好看的一塌糊塗的男人,不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容琛,都完美的無可挑剔,所以林深深便突發奇想,把自己的畫具都拿了過來。

將容琛當做模特,就那樣將容琛辦公的樣子畫了下來,林深深畫的是素描,不得不說,林深深的畫技很高超,將任何一個角度的容琛畫的都是那麼的完美。

因為手裏的案子難以處理時眉心緊鎖時的容琛,因為每天都要出去陪著業內老板去談生意合作而煩躁的容琛,還有這個極度月季上升股票也跟著上升而神情舒緩的容琛。

每一筆,都是那麼的精致用心,這還是林深深在沒有結婚以前,總是喜歡賴在容家的時候畫的,那個時候,又有誰不羨慕林深深呢?

可是到了現在,卻是到了相殺的地步,他們之間現在就像仇人一樣,沒有一笑泯恩仇,隻有更加濃鬱的痛和恨。

安迪看完了,眉眼裏終究是閃過無奈,他算是見證容琛和林深深一路走到這個地步的證人,從林深深和容琛相遇開始,安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深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甚至比容琛還要了解,隻可惜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