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砸，就幾乎砸到了淩晨。
Ta累了，也睡著了，彼得他們趁機趕緊一擁進去做診治。
厲封擎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就轉身了。
折騰了一夜，他也疲憊不堪。
突然有一種想要抱著路微深睡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厲封擎皺了皺眉。
什麼鬼。
……
路微深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厲封擎一夜沒回來。
她坐在床上迷瞪了一會兒，先去浴室洗漱。
腰間還斷斷續續的疼著。
路微深強撐著去忽視，走出了臥室。
李姨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見她下了樓，高興的朝她招手，“路路，你醒了啊，我還打算要去叫你呢，快吃飯，吃完飯上學。”
路微深站在樓梯上有幾秒鍾的恍惚。
她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媽媽還活著，也在這麼一個普通而陽光明媚的早晨，為她做好早餐，嘮叨又慈愛的催促她。
不過……
十年前的事。
真的不隻是一個人的傷。
掐了掐手心，路微深回過神來，走到餐桌旁坐下，輕聲道，“謝謝李姨。”
“千萬別跟我客氣，路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生個像你這樣的漂亮女兒，當初醫生把那個跟耗崽子一樣的臭小子送到我麵前的時候，艾瑪，我都想塞回去重新生了。”
李姨一提到蔡憧，語氣嫌棄的不得了，但是那滿眼的溫柔和疼愛，卻怎麼都掩飾不住。
路微深羨慕極了，彎了彎唇。
李姨摸了摸她的頭發，又把牛奶放在她手邊，看著她悶頭小口咬著煎蛋，小口喝著牛奶的模樣，心疼的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對。
路微深很懂事。
她恨厲封擎。
可是從不牽連無辜的人。
哪怕她自己也好、蔡憧也好，都是厲封擎最親近的人，為了厲封擎，還做出了一些傷害過路微深的事，也不見她遷怒。
人和事，她都想的明明白白。
路微深什麼胃口都沒有，但是不想李姨忙活一早上的辛苦白費，還是挺著吃了一個煎蛋，喝了一杯牛奶。
“李姨，我先走了。”她擦了擦手，站了起來。
“好，路路啊……”李姨頓了頓，最終還是都咽了回去。
路微深扯了扯嘴角，“李姨再見。”
……
從別墅裏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輛路虎攬勝，還有靠在車門上閉著眼睛小憩的蔡憧。
路微深停下了腳步。
蔡憧眼底青黑很明顯，一看就是一連幾天沒休息好的樣子。
路微深能猜到他等在這裏是因為什麼。
不管是厲封擎讓他來送她，還是他自己想來送她，見他站著都能睡著後，路微深都不願意。
蔡憧動了動，困倦的睜開眼睛，看著路微深的時候還愣了愣，然後立刻站直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對不起，我其實是想假寐一會兒的，沒想到真寐了……”
路微深在原地停了一下，走過去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我回學校。”
蔡憧呆住，半晌後鼻子一酸，按了按眼睛，繞過車頭坐了駕駛位。
“今天有課？”蔡憧發動了車子。
“嗯，現代文學史，可能要看電影。”路微深係好了安全帶。
蔡憧笑了笑，還是明朗少年。
隻是眼眶很沒出息的紅了。
……
到寧城大學後，路微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在關車門之前，她停下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蔡憧明白過來她是有話想跟自己說，突然有點兒緊張。
“蟲蟲。”
“嗯。”蔡憧握緊了方向盤。
“我到現在還是很生氣，感覺你欺騙了我，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但是我也知道，這一步，我遲早都會走，不過早晚的事，你真的幫了我很多，所以，跟你生氣，好像挺不講理。”
“沒有，不是的，你跟我生氣可以的，怎麼生氣都行……”蔡憧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嗯，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吧，好朋友。”路微深輕笑了一下。
蔡憧怔了怔，開口哽咽，“遵命，好朋友。”
……
目送蔡憧開車離開。
路微深仰頭看了看碧藍如洗的天空。
身後，忽然傳來冷笑一聲。
“路微深，我到現在還記得你當初的振振有詞呢，這怎麼一陣不見，你變化這麼大啊，你那驕傲呢，你那自尊呢，我看著好像都被那輛路虎給踐踏了啊。”
路微深回頭，看著對方那熟悉的揚起的帶著濃濃嘲諷意味的唇角，清亮的眼眸沉了沉，波瀾不驚道，“你怎麼在這兒？”
對方笑了一下，慢悠悠的朝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