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慈啞口無言，沈凝香也自知話有些說得過快，顧慈可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畢竟，他也是個失憶了的人，對於過去他自己做下的那些混賬事情，想來也是記不得了。
既如此，就暫且看在顧慈是個病人的份上，先放過他這次吧。
不過從前看電視劇的時候，不是說失憶的人在聽說過去的事情，看到過去的人，都會頭疼欲裂，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的麼？怎麼看顧慈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凝香也覺得有些納悶，難不成那些電視劇都是騙人的，都是用來哄她們這些小女生的不成？
“顧慈，你想起什麼沒有？要是哪裏有一點點印象，我也不介意展開來說，好讓你的印象更深一些。”
“不必了。”
顧慈搖搖頭，對於沈凝香說的這些，他的確沒有印象，而且這些事情也都不是美好的回憶，想來自己多半是自動屏蔽掉了這些信息才是。
“不如給我講講開心的事情吧，我們夫妻多年，總是有些美好的回憶。”
美好的回憶？
沈凝香偏著頭想了想，好像自從她來到錦親王府之後，就一直和各種各樣的人鬥智鬥勇，顧慈也好，王妃也好，柳側妃也好，沈凝香都是一個個對付來的，如果說有什麼美好的回憶，那就是革命友誼了。
畢竟在從前鬥爭的時候，顧慈也是幫過她不少忙的。
“怪不得你要走，原來我們之間，竟是沒有能讓你想得起來美好的事情。”
顧慈歎了一聲，想不到自己做人這麼失敗，竟然讓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自己帶著孩子慘兮兮地離開，都怪自己這個混蛋！
沈凝香本來有心想要安慰幾句，不過想想也就算了，反正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要怪顧慈，如果不是她將寧如雪娶進門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糟心的事兒了。
“就算你在這裏想不起來，大可以回到錦親王府，你從小在那裏長大，見到了父王和母妃，自然會想起來的。”
沈凝香諾諾的，顧慈離開這裏也好，反正自己早就適應了沒有他的日子。
“也許吧，夜深了，你該休息了。”
顧慈起身離開，他原本也沒有想過會這麼快就想起來所有的事情，畢竟他在養傷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都未曾想起過一絲一毫過去的事情。
待顧慈走後，沈凝香的心裏麵久久不能平靜，顧慈到底遭遇了什麼，能讓從前那個飛揚跋扈誌得意滿的世子變成這般謹小慎微的模樣？
也是，一個人失了憶，就好像從前幾十年都白過了一樣，那樣空白的人生，又有誰能接受得了呢？
隔日，趁著顧慈還沒有過來的時候，陳玉林躡手躡腳地走到沈凝香的身邊，“凝香，昨兒我派人去調查了一些事情，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關於顧慈的？”
不用細問，沈凝香太過於了解陳玉林了，他昨天對顧慈那樣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他的態度了，若是陳玉林不去調查，那才不符合他的作風呢。
“唔，的確是這樣。”陳玉林被沈凝香一語中的，不禁有些尷尬，“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顧慈是因為什麼才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麼？”
“既然都知道了，還不快說，否則，我可不聽了。”
說著沈凝香就要走，陳玉林慌忙拉著沈凝香的衣袖，“別啊，我費了挺長時間才打聽出來的。”
沈凝香原本也沒有真的想要離開，左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見陳玉林挽留，沈凝香這才定下身子，“說吧。”
“因為胡族和羌族之亂，顧慈被派到前線，據說在胡族還帶回了一個公主胡麗娜，和寧如雪兩個人鬥得雞飛狗跳的呢。”
雞飛狗跳？
沈凝香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以想象兩個都驕傲慣了的公主突然間讓他們共侍一夫，定是誰都不肯讓著誰的。
狗咬狗一嘴毛，想想就很有趣。
不過，這顯然不是重點，因為不過是兩個女人胡鬧罷了，如何能讓顧慈失憶這樣嚴重呢？除非，是顧慈想要故意躲藏，不過看樣子並非如此，隻因顧慈是個負責任的人，若是就這樣撒手不管，將錦親王府置於何地？畢竟，他的兩個女人都是公主的身份呢。
“也不知怎的，還沒有和麗娜公主成婚，顧慈就被派去了羌族，可是精兵不夠，因此短兵相接的時候，顧慈就掉下了山崖，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沈凝香微微頷首，若是如此就說得過去了，顧慈掉下山崖，福大命大沒有失了性命，卻被鍾凝香所救，隻不過因為失去了記憶，又因為鍾凝香和自己同為凝香二字，所以才將她帶在身邊。
想到這裏，沈凝香的心裏麵微微舒服了一些，量他小子也不敢趁自己不在的時候胡作非為，至於那些個公主麼，誰讓自己的出身不如她們呢？
“凝香，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和顧慈之間已經過去了，就算他失憶了，也還是那個顧慈，不是嗎？”
“我知道，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沈凝香知道陳玉林接下來要說什麼，雖然明知他是為了自己好，卻還是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得，我已經知道你說的事情了，接下來，我要去瞧瞧病人了，畢竟，我可是一代神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