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皇帝的話，皇後娘娘心裏麵的希望徹底幻滅了，原以為風頭過了，鳳玉溪到底也是嫡長子，皇帝應該先想著他才是，誰知道那件事竟然讓他諱莫如深，竟然不願意將南嶽公主嫁給鳳玉溪。
“皇上……”
皇後娘娘還想要做最後的努力，畢竟鳳玉溪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如今竟是連考慮都不考慮他，實在是讓鳳玉溪和自己的臉麵上過不去。
“此事不必再議了，皇後，你是一國之母，也要有個一國之母的樣子，不要什麼事情都為了玉溪著想，朕看就是你把他慣壞了，否則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真是讓朕失望！”
由於皇後娘娘的話，皇帝剛才的喜悅之情一掃而空，臉色也開始晴轉多雲，同樣都是後宮裏的女人，比起常如昔來，皇後真是差上了許多。
皇後娘娘垂下眼眸，事已至此，她是萬萬不能再為鳳玉溪說情了，否則不但得不到南嶽公主，還有可能使得皇帝對她有看法。
“還有一事。”
正待皇後娘娘要走的時候，皇帝叫住了她，皇後娘娘連忙回身，以為此事會有轉機，不料皇帝接下來的話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昔妃有孕了，所以永寧宮的一切用度都要放寬些，天氣冷，千萬不能讓昔妃受了寒，你是後宮之主，可要照料些。”
皇後娘娘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按說常如昔承寵多日，有了子嗣也不足為奇，隻是如今皇帝已然年老，這個孩子來得是否太詭異了些？
而且，正好是南嶽公主要嫁過來的時候！
心中千回百轉，皇後娘娘卻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皇帝說得對，她是後宮之主，倘若常如昔的肚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同樣也逃避不了責任。
更何況，這是皇帝的孩子，是她傾盡一生愛著的男人，即使這個男人薄情寡義，即使這個男人從不專一，皇後娘娘依然會全心全意為他著想。
“是，臣妾遵命。”
不知是否是錯覺，皇帝看著皇後娘娘離去的背影，竟覺得有些酸澀，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老了，皇後也老了。
不過很快，皇帝想起了常如昔，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如今她的肚子裏孕育著他們的孩子，這個孩子得來不易，可千萬不能像從前那樣不經心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坤寧宮，皇後娘娘跌坐在榻上，久久沒有睜開眼睛，末了，一行清淚緩緩流出。
“皇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紅袖乃是皇後娘娘的心腹大宮女，見了此狀，連忙屏退眾人，她則是為皇後娘娘端來一杯熱茶，又貼心地捏著她的肩膀。
“本宮隻是覺得累了，或許，本宮當時的選擇是錯的，紅袖，你說若是本宮當時選的不是玉溪，而是玉朔，情勢會不會變得好一些？”
紅袖心裏麵一緊，果真鳳玉溪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了嗎？她知道此番皇後娘娘獨自前往皇帝寢宮，乃是為了給鳳玉溪求得南嶽公主的婚事，如今看來，婚事非但沒有給了鳳玉溪，反而是要給八皇子鳳玉朔了。
“奴婢不敢妄言，不過奴婢覺得，皇後娘娘向來睿智，即使有的時候選擇並非符合皇上心意，也是因為時局變化不定，並非是皇後娘娘的錯。”
“你慣是會哄人。”
皇後娘娘歎了一聲，她又能從紅袖的口中問出什麼呢？她雖然貼心，但是也不過是個奴婢罷了，皇家之中這許多的彎彎繞繞，她終究是不明白的。
“如今讓本宮最頭痛的，卻還不是此事，你可知昔妃有孕之事？”
“昔妃娘娘懷孕了？”
紅袖不禁略微拔高了聲音，可見她有多麼的驚訝，旋即覺得有些失儀，趕緊遞上了熱茶。
皇後娘娘苦笑一聲，是了，並非是因為她也是皇帝的女人，所以覺得羨慕嫉妒恨，而是因為人人都覺得常如昔不可能有孕，畢竟，皇帝的歲數在那兒擺著呢。
“皇上親口和本宮說的，還要本宮照料她，免得昔妃受了寒。”
想起皇帝的話，皇後娘娘就不禁覺得心寒，比起身體受寒，心寒更是讓人覺得無助。
“皇後娘娘且放寬心，不管昔妃娘娘再如何得寵，皇後娘娘都是後宮之主，昔妃娘娘怎麼也不會到了您的前頭。”
後宮之主？
如今，皇後娘娘是再也不肯相信皇帝的心了，原本鳳玉溪也好端端地做他的太子殿下，還不是說廢黜就廢黜了？可見皇帝的心真真是冰冷得很。
“如今隻盼著玉溪不要再出亂子，即使最後當不了太子，終究也是個皇子，至於玉朔……”
皇後娘娘歎氣連連，她對待兩個兒子的態度如此不同，如今是上天報複她偏心的時候了。
“皇後娘娘莫急，想來八皇子會明白您的苦心，畢竟八皇子想要奪嫡，是困難重重的事情，皇後娘娘也是為了八皇子好。”
“就連你都懂得本宮的心思，隻可惜，玉朔那個孩子卻是不懂，本宮看他和昔妃走得很近，這可是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