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宮?”
此刻柳楠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玄玉閣裏的宮女和太監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再聯想到皇帝的表情,不禁心下狐疑,難不成是自己變了副模樣不成?
柳楠想不到的是,她的確換了副模樣,隻不過是變醜了。
宮女和太監麵麵相覷,他們不但不敢說,而且很想要馬上逃離玄玉閣,起碼逃離柳楠的身邊,萬一柳楠真的身染惡疾,那麼他們豈不是也要被傳染上?
“說!”
見無人肯回應她,柳楠不禁大怒,皇帝無端地走了,無疑是在她的臉上扇了一記重重的耳光,讓永寧宮裏的那位知道了,免不得又要嘲笑自己一番。
隻是如今的柳楠已經不用被人嘲笑,她的鬼樣子人人避而不見,常如昔才不會到這裏來呢。
“娘娘,您的臉……”
宮女低著頭,聲音小小的,生怕柳楠在看到自己的樣子後拿她出氣。
我的臉?
柳楠快步走到銅鏡麵前,不禁大叫一聲,見鬼一般地扔掉了銅鏡。
“這是誰?怎麼會變成這樣?”
柳楠不敢相信地捧著自己的臉,直到她的手指真切地觸碰到了臉上的那些潰爛,她才發覺原來不是銅鏡被人動了手腳,而是她真的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所以皇帝才離開的。
可是,她怎麼會這樣?
柳楠明明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任何不適,即使她的臉上長滿了紅斑,她也並未覺得有痛癢之狀,因此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撓,一股股帶著膿的鮮血流了下來,讓人看得又惡心又恐怖。
“娘娘別這樣子,待會兒太醫來了就好了。”
“太醫?哪有太醫肯過來?”
柳楠冷笑一聲,她是進過冷宮的人,自然知道後宮裏麵人情冷暖,她在得寵的時候,人人鞍前馬後,就連從前苛待她的李嬤嬤都不敢對她如何,可是今日皇帝這麼一走,恐怕自己又會過回冷宮那樣的日子了。
即使她沒有染上惡疾,這樣的症狀恐怕也是說不清的。
柳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對自己的身體清楚得很,飲食用度處處小心謹慎,按說不該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昨兒唯一接觸過的,就是家裏送來的脂粉。
難道是那脂粉有問題?
柳楠的腦子飛速地旋轉著,可是在外人的眼裏麵,她這副凝神思考的樣子著實讓人害怕,似乎在醞釀一個陰謀一般。
“柳貴人,太醫院的王太醫來了,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瞧瞧娘娘的。”
“快請進來!”
柳楠不禁大喜過望,不但是因為有太醫肯來,更因為王太醫居然是皇帝親自下旨讓他過來的,可見在皇帝的心裏麵,她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隻是柳楠不會想到的是,皇帝並非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情分,而是為了確定柳楠的身體是否染有惡疾,若是真的,那麼該早早地將她送出宮才好。
王太醫是太醫院裏醫術極為高明的太醫,否則也不會去過問皇帝的病情,他看了一眼柳楠的臉,不禁差點嘔吐出聲,這張臉真真是讓人作嘔!
搭上柳楠的脈,幸好那些紅斑還沒有蔓延到胳膊上,否則王太醫真的不知該如何下手。
“王太醫,本宮到底是怎麼了?”
柳楠很是心急,若是用了不該用的東西,那麼停了就是,最重要的是如何再次獲得皇帝的恩寵。
誰料王太醫卻是搖搖頭又歎了一口氣,就是不說話。
“本宮到底怎麼了?”
柳楠急急問道,瞧著王太醫的神色,似乎並不太好。
“恕微臣直言,柳貴人這是得了惡疾!”
惡疾?
柳楠不敢相信地看著王太醫,怎麼可能?她的身體一向很好,無端端的,如何會得了人人避而不及的惡疾?
再者說,這可是在宮裏,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內務府的,如何就會得了惡疾?
“這種惡疾可是會傳染的,來人,將玄玉閣的一幹人等都送出宮!”
早先王太醫就已經得了皇帝的旨意,一旦確診了為惡疾,那麼即刻將柳楠送出宮外,連帶著那些宮女和太監,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就算是為了宮裏人的安全,也隻能犧牲柳楠了,至於柳楠的死活,又有誰會在乎呢?
“放肆,本宮是貴人,我看誰敢動本宮?”
柳楠大怒,王太醫雖然深得皇帝的信任,到底隻是個太醫,若是連區區一個太醫都能將自己遣送到宮外的話,那麼自己在後宮裏麵豈不是毫無位置了?
如今柳楠可以想到的就隻是章庭妍一人,若是她可以和皇帝說上一句話的話,許是可以為自己拖延一些時間,到時候她的臉好了,自然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隻可惜,王太醫似乎並不打算給柳楠時間,“此乃皇上的旨意,難道柳貴人打算抗旨不尊嗎?”
王太醫本就看柳楠這張讓人生厭的臉不舒服,巴不得早早地離開玄玉閣,實際上他的心裏麵也清楚,柳楠得的不是惡疾,左不過是脂粉過敏罷了,隻是他得了有些人的意思,所以一定要這麼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