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香溫聲教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顧慈對她的冷漠,現在對於合頤來說,顧慈的看法是無比重要的。
果然,她眼珠轉了轉,小聲答應,然後乖乖伏在石桌上看書。沈凝香摸摸她的頭,在旁邊放上她喜歡吃的糕點。
沈凝香倒是沒再看書,在小亭子裏轉悠,無意間看到常如昔打扮的豔麗,正匆匆向府外走,不由的皺了皺眉“表小姐經常這麼早出門麼?”
巧秀向那邊看了一眼,也是一愣“也不是經常,不過近來出去的是勤了些,聽說王爺給她安排的幾位男子,要她看看怎麼樣呢。”
沈凝香點點頭,倒也沒怎麼在意,倒是常如昔看到她在湖心亭,幹脆也不急著出去了,徑直向這邊走了過來。
“巧秀,你先帶合頤回去吧。”看那架勢,怕是又要不得安寧,沈凝香無奈道。
巧秀答應一聲,剛走出去沒多遠,常如昔就扭著纖腰走了過來。“表嫂,多日不見,最近過得可好?”
沈凝香倒一杯茶品著,才道“托表妹的福,好的不能再好,雖然這王府不好打理,但還可以。”
常如昔眼眸縮了縮,她當然知道沈凝香在學習管家,因為這件事,姑母還專門訓過她一次,沒想到沈凝香會直接提出來。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輕輕一笑,陰陽怪氣的道“可不是麼?表哥不在你身邊,表嫂自然有大把的時間用來管家,真真是悠閑自在呢!”
沈凝香幽幽的看她一眼,這姑娘還沒睡醒呢?還是根本就沒吃藥?顧慈整天都在香荷軒,除了調息就是跟自己膩歪,她竟然說顧慈不在身邊?
不過看她今天信誓旦旦底氣十足的樣子,怎麼這麼不對勁?難道是王爺鬆口了?
這樣想著,她便道“可不是麼?所謂忙裏偷閑嘛,他忙他的,我正好逍遙自在,不過這好像和表妹沒什麼關係吧?”
一聽這話,常如昔壓抑許久的怒氣竄了上來。她最討厭人家說顧慈的事和她沒關係,她都是顧慈的人了,怎麼還能沒有關係?
其他人說也就罷了,可沈凝香,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一想起顧慈每次和她在一起,情動之時口口聲聲喊著沈凝香的名字,她的怒火就更盛。
忍不住咆哮道“你說跟我沒關係?你憑什麼說跟我沒關係?你以為你教唆慈,讓他去和姑母說把我嫁出去,而且仗著王爺寵你,不讓我進門,就跟我沒關係了麼?”
“你以為顧慈真的愛你麼?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早晚有一天,他會休了你,世子妃的位置,是我的。”
沈凝香放下茶盞,沉沉的看著常如昔,她敏銳的發現常如昔叫顧慈的時候,不是表哥,而是慈。
而且,剛剛沒注意,現在一看,常如昔似乎和以前有一點不一樣了,可哪裏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表妹,這關係到王府和顧慈的名聲,還請慎言。”
常如昔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笑的無比張揚,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沈凝香絕對不會相信,一向溫婉,注意形象的常如昔會這樣笑。
她笑了一陣,伸手指著沈凝香道“沈凝香,你竟然敢說我毀了顧家的名聲?我告訴你,真正給顧慈丟人的,是你!”
“嗬,你無才無德,沒有一點為人婦的樣子,竟然在禦駕麵前唱那般粗俗的歌,你可知道,京中小姐都怎麼看你?”
說著,她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扔在地上“你朝三暮四不守婦道,明明已經嫁人,竟然還勾引的三皇子為你神魂顛倒,你又可知,外麵是怎麼說的顧慈?”
“你如此不知廉恥,竟然有臉說我丟了王府的臉?像你這樣的,就應該被浸豬籠。”
沈凝香一愣,撿起地上的紙,上麵畫著一身男裝,神采飛揚的自己,後麵站著吊兒郎當的三皇子,隻是他那眼神含著萬千思緒,令人瞎想。
沈凝香默然,這幾個人是怎麼了?都喜歡畫畫?畫也就算了,怎麼每一次都能被人抓住?
常如昔不認識寧盛天,上次那個沒鬧出什麼來,可這幅上麵可是畫的三皇子啊!而且還蓋著三皇子的印章:
,明顯是他自己畫的。
沈凝香心中哀嚎,麵上卻不動,把那張紙折起來。
“那又如何?我還是世子妃,是你的表嫂,我的身份,不是你可以隨意說的。”
沈凝香也是怒了,一步步上前,逼視這常如昔。看起來她還帶著笑,卻讓人心底發冷。
常如昔知道沈凝香的厲害,忍不住一步步後退。兩人一個向前,一個後退,直到常如昔退無可退,撞到亭子的欄杆上。
沈凝香才幽幽的道“知道麼?曾經也有人在這裏跟我耀武揚威,那時候她還挺著大肚子,雖然是假的,但比你,要有籌碼。然後她就掉進這水裏了,再然後她就被趕出王府了。”
常如昔一愣,不明白這個時候她說這些做什麼。不過柳夫人被趕走的時候她是在場的,柳采青欺騙顧慈,那是她咎由自取,和她有什麼關係?正想著,沈凝香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