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既然賣了,小舅便通知夥計,年後不用去青州直接來葛家的糖作坊,工錢跟青州一樣。
這些工人大多是葛家村附近村子的,來葛家村離著家還近便,不忙的時候還能家來看看老婆孩子,誰不樂意啊,高高興興的來糖作坊上工了。
送走了路懷善父女倆,小舅去了一趟青州把東西都拉了回來,賣的是鋪子沒說連裏頭的家夥什都賣的,連帶福順跟救的那小子也一並帶了回來。
一見那小子三娘才想起還有這麼個麻煩呢,這些日子吃喝不愁的,這小子緩了上來,一張臉有紅似白的好看,長了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就算知道是個麻煩也很難討厭,可見顏值還是很重要的。
小舅跟三娘說他識字還會算賬,就把這小子直接給了三娘安置,三娘把他帶到了糖作坊來拿著一摞賬本子放在他跟前兒:“這是糖作坊近三個月的帳,你看看,看完了告訴我,糖作坊這三個月賺了多少錢?”放下賬本子三娘就坐在旁邊練字去了。
沒法子,先生留的功課,若不完成會挨罰的,而先生罰人就是打手板,四寶沒少挨,自己倒是一次都沒挨過,以後也不想挨,不是怕疼,是覺得這種形式太過幼稚,自己也不是沒跟先生提過希望先生換個方式,然後自己額頭就挨了先生一竹板。
不過,如今韓正清也成了先生的弟子,要是也挨竹板的話,不知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會是什麼樣兒呢,想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正想著忽聽有人道:“練字的時候不專心還不如不練。”
三娘抬頭見那小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旁邊,正低著頭看自己寫字呢,不禁翻了白眼:“你不算你的帳,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那小子把一張紙遞了過來:“算好了。”
三娘愕然接過來一看,糖作坊這三個月的成本利潤都寫在上麵,一絲不差,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小子是個人才,這樣的人才對於常記來說太有用了,所以必須得留住了。
想到此,站了起來,挪了板凳過來笑眯眯的道:“站著做什麼,坐下。”等那小子坐下,三娘還給他倒了一碗水遞了過去:“你叫什麼?”
那小子搖搖頭就是不說話,這個性子真能急死人,不過自己有招兒治他,三娘眼珠轉了轉,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兒:“你不說話就是沒名字了,那我給你起一個好了,大富,大貴,二狗子,鎖子……怎麼不滿意啊,你看咱們糖作坊裏的夥計都是這樣的名兒,你別嫌不好聽,老人說賤名好養活,要不叫柱子,石頭……”
三娘待要再尋幾個土氣的名字說出來,那小子卻忽然開口說了句:“石頭。”
三娘愣愣看著他:“你什麼意思,你說你要叫石頭。”那小子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點頭。
三娘本意是想逼他自己把名字說出來,哪想這小子竟然中意石頭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土氣的不能再土氣的名字。
三娘自己倒有些不落忍:“我說,你倒是真的假的,真叫石頭啊,要不改個別的吧,這個不大適合你。”
那小子已經站了起來:“賬我算完了還做什麼?”
三娘眨著眼剛要說什麼,外頭福順跑了進來:“三姑娘剛王家村那邊兒傳了信過來,說王大發王大有出門往長平縣城去了。”
三娘一聽站了起來:“看起來是借銀子去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王大發有什麼門路,福順去雇輛牛車來,咱們今兒也去長平縣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