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他死了啊。
冰冷刺骨的氣流猛然上竄,就像是絕望的滋味一般。念長安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
“不要——”
念長安猛然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眸子因為恐懼而劇烈收縮著。但是她卻是完全不顧,隻是急促的叫著一個名字:“烈……烈!”那聲音甚至隱隱出現了哭腔。
“怎麼了?”
完顏烈才剛剛將她的身體收拾幹淨抱上床鋪呢,便是聽見她在睡夢之中隱隱發出的嗚咽聲,還不住的輕聲的叫著些什麼,最後竟是越來越不安穩,直到剛才尖叫著醒了過來。
念長安的額頭上滿是冷汗,麵色更是一片的蒼白,就像是死裏逃生一般,她的眼眸漆黑,帶著深沉的恐懼,就這樣直直的注視著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完顏烈便是輕輕撫上了她汗濕的發頂,那樣子真真溫柔:
“沒事了。”
念長安愣了良久,卻是一言不發的傾身抱住了完顏烈,將腦袋輕輕靠在了完顏烈寬闊的胸膛之上,半晌才是輕聲道:“……不要離開我。”
夜色深沉,月光從那窗子裏麵輕輕的照了進來,便是照在那完顏烈的麵容之上,竟是顯出了一種別樣的妖異。他的眸色深沉,卻是在月光之下也沒有印出什麼別樣的影子,依舊是泛著深沉的光芒。
他輕笑了一聲,眸子漆黑,便是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當然。”
好不容易平複下自己的情緒,念長安一把推開了完顏烈,卻是低下頭低聲道:
“……我想先回去了。”
“沒事了嗎?”
“……恩。”念長安在頓了一會兒之後便是輕聲說道:“我隻是……隻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罷了。”
現在便是夢醒了……隻是夢而已,當不了什麼真的……對吧?
吩咐完下人準備了轎子,念長安坐在那軟墊之上,眸子微垂,教人看不出她眼底的神色。
不安,焦慮,悲傷,絕望,重重負麵的情緒充斥了自己的心口,念長安終於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睛卻是慢慢的濕潤了。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嘶吼著: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她想要離開這裏!
轎子開始慢慢的起行,念長安撩開了窗簾,卻是正好看見了一男一女。
那個女子顯然是個大家閨秀,估摸著而且還是不太出來的那種,因為她的行為處處都圍繞著拘謹的味道。但是她的眼眸深處卻是洋溢著無邊的快樂。
因為在她的前麵站著一個男人修長的身影。
這個男人有些憨厚,長得有些清秀,但是那眼睛卻是純淨無比。但是看那穿著卻是麻布粗衣,看那樣子,便是知道他必定是一個出生在平常家庭。
但是他們的麵上卻是都是洋溢著快樂的味道,那樣子無憂無慮。
念長安慢慢垂了眼眸,心底卻是像是有無邊的黑暗在慢慢的繁衍生長:
現在如此的快樂,到最後,便是一定是悲慘的結局。
出生在富貴的家庭之中,那麼她的終生大事便是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了。
“長安。”
念長安坐在轎子裏麵,正撩著車簾看著外麵發呆著呢,便是聽見旁邊突然之間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無比的聲音。念長安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便是有一些無奈的說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麼神出鬼沒的啊。”
旁邊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聞言便是低低的笑了起來,紫衣黑發,一雙勾魂的鳳眼不怒自威,然在此刻卻是帶著幾分勾人的意味在裏麵,真真好看的緊。
此人自是那完顏烈了。
隻是不知道他為何還要再鑽進她的轎子裏麵幹甚。
“是你自己不集中精神。在想什麼呢。”
念長安慢慢吸了一口氣,便是突然之間輕聲道:“……烈,你當真是無法遠離這裏嗎?”
她渴望自由,但是他卻是那鳥籠的執掌者,她害怕他會抓緊那籠子的門,剪斷她的羽翼不讓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