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墩子說完,在淵一把推開了墩子,“瞎說什麼?”轉頭衝著楚英道,“就你身上這二兩肉,少打梓桐姑娘的主意,否則她會拿劍辟了你。”
楚英一臉壞笑,似乎另有打算。
馬車漸行漸遠,遠處有兩道身影佇立。
清柔低低的開口,“主子,現在該怎麼辦?他們去了良州,咱們要跟著去嗎?那地方,僵人很多。”
“僵人算什麼,不過是個死人而已。”黑影把自己藏在鬥篷裏,遮去了周身一切,“良州養屍地下的好東西,那才叫好東西。盯著他們莫要輕舉妄動,這良州裏的幾個大人物,可不是你能碰的。”
清柔一怔,“主子的意思是……”
“那幾個可是有大修為的,隻是為了最後的劫數罷了!”黑影消失無蹤。
清柔站在那裏,瞧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眸。
有大修為?
若然能將這些大修為占為己有,那她的修為豈非更上一層樓?掌心有一股黑氣,她當即斂了心思,不敢再多想。
進了良州城,楚羽撩開了車窗簾,瞧著外頭繁華的街道,可總覺得今兒好像有些冷冷清清的,老百姓的臉上似乎都沒有什麼笑意。
那麼多人,總不可能一起煩惱,一起不高興吧?
下了馬車,霍庭燎進了這良州城內最好的客棧,要了三間上房。他們暫時不去太守府,而是在附近先轉悠轉悠,熟悉情況再說。
楚羽跟著霍庭燎走過這裏的每一條街,每一條巷子。累了就坐在馬車上,馬車穿街走巷,帶著眾人熟悉地勢。經過太守府的時候,楚羽抬頭看去,瞧著這太守府上空的微光凜冽,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罩著太守府。
“這是怎麼回事?”楚羽回頭問霍庭燎。
霍庭燎笑了笑,“如你看到的那樣,這良州城內,妖孽橫行。”
楚羽抿唇,“那如何能找到我爹呢?”
“等等看吧!”霍庭燎道,“許是你爹就在附近,又或者……等我們準備妥當,明日就登門拜訪劉敬仁,到時候問他要個說法,你再細看這府裏的情況。”
“好!”楚羽點頭。
當天夜裏,楚羽和狐小步等人商量著,眾人得多看多聽多想,決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聽說這太守的小兒子病了,但病得蹊蹺。
外頭對於小公子的病,都是一概不知。
“那俺可以給看看。”墩子道,“俺是個好大夫。”
“別整天倒騰。”在淵訓斥,“你是個好大夫,可人家願意讓你看才行。我瞧著這太守府不太對勁,妖氣很重。”
是的,不是陰氣而是妖氣。
“不知道這劉敬仁招惹了什麼東西,以至於家宅不寧。”狐小步輕歎一聲,“妖氣很重,想來這妖應該道行不淺。”
“那會是啥東西嘞?”墩子問。
“鬼才知道!”在淵也沒看出來這太守府上空的微光是什麼。
這妖的道行不淺,來日若是要對付恐怕不易。
“今夜大家好好休息,明日蛇君和墩子就去府內轉悠,大家小心一些。小步,你到時候見機行事。”楚羽細細的吩咐。
散了場,梓桐和徐紹一道退出來。
原本梓桐就不喜歡躺著睡,所以她便想躍上回廊裏房梁,守在楚羽的房門外頭。哪知一回頭去看到楚英笑嗬嗬的盯著她,梓桐當即冷了眉目,“夜已深,你不去睡覺跑來這兒幹什麼?”
“來找你聊聊天!”楚英笑著上前,“上次之事多虧梓桐姑娘打開房門,救了我一命,我這廂還沒來得及道謝呢!”
“謝就不必了,我也沒打算救你。”梓桐冷眼,“若是知道有人要你死,我一定會避退三舍。”
楚英笑得尷尬,可他還是在笑,“梓桐姑娘真愛開玩笑。”
“玩笑?”梓桐懶得理睬,“你回房睡覺去吧!”
語罷,她飛身躺在了梁上,懷中抱著冷劍,閉目養神。
楚英仰頭看著她,“梓桐姑娘好武功。”
“我自己心裏清楚,不必你提醒。”她道,“我數三聲,你再不走我就把你吊起來,今晚你就要掛在這房梁上過夜了。你是睡自己溫暖的大床,還是要吊著,自己選擇。”
她語速平緩,說出來的話沒有半點溫度。
瞧了一眼這房梁,楚英隻好退回去。這梓桐姑娘雖然生得好看,可惜是個冷性子,對著楚英更是沒有半點笑臉,讓人瞧著有些害怕。
回到自己的大床上,楚英想著該怎麼把這女人搞到手呢?
梓桐一直在楚羽身邊,如果有她幫著自己吹吹楚羽的耳旁風,說不定楚羽會把霍家的財產都給他搬出來。到時候自己就不愁吃不愁穿,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可梓桐太冷,怎麼才能讓她暖起來呢?
楚英想了一夜都沒能想出來,所以也苦惱了一夜。等到黎明時分他沉沉睡去,楚羽等人已經開始準備行頭,要去太守府了。
禮品早早的備下,隻等著天一亮就去。
她有些不安,他緊握著她的手。
“如果一直沒有爹的消息,該怎麼辦呢?”她擔心。
霍庭燎道,“若是沒有消息,那咱們就一直找,此處沒有就去無明縣。總歸隨你出生入死,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楚羽輕笑,“為何我總有種感覺,你很怕我離開你?”
他笑而不語。
她繼續問,“我為什麼要離開你呢?還是說以前我都離開你了?廷業,我們已經成了親,我也承認自己是霍夫人了,你為何還要擔心受怕呢?”
她頓了頓,開玩笑道,“該不是——我還有真命天子沒出現吧?你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嗎?”
音落,他已抱緊了她,眉目微沉,“不。”
沒有解釋。
她一怔,心下不解,也沒敢吭聲。
天亮之後,他們便啟程去了太守府,臨走前交代掌櫃的有關於楚英的事情,楚英還在熟睡著,他們也不想帶著這個不安分的人去太守府搗亂。
楚英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太守府門外顯得很冷清,馬車停在門口,良久都沒見人出來。
楚羽不解的望著霍庭燎,“這太守府連個看守的都沒有,真是奇怪!”
“徐紹,去看看!”霍庭燎道。
“是!”徐紹頷首,然則剛到門口,便看到了懸在匾額下的東西,當即退了回來,“公子,有東西。”
霍庭燎凝眉,狐小步隨即上前,“原來是這個!”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瓷瓶,打開來就放出了一幫螢火蟲,將這一根羽毛啃噬殆盡。
螢火蟲飛回來,狐小步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真是晦氣,在府門口插一根鴞羽,就不怕影響了自己的仕途前程?”
“鴞羽是什麼?”楚羽不解。
狐小步收了瓷瓶,緩步朝著楚羽走來,“所謂鴞羽,乃是蒼鴞之羽。用老百姓的話來說,這東西一叫就會家宅不寧,會出事。更有甚者,聽說這東西叫了就會有人死。誰知道這劉太守膽子這麼大,竟敢把鴞羽往門楣上掛!”
一聽蒼鴞,袋子裏的在淵和墩子,都跟著抖了抖。
那玩意,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