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早晚會回到我的身邊(2 / 3)

“我是這樣的妖嗎?”在淵喝一口茶,笑嘻嘻的望著不遠處的客棧,眸色微微沉冷。

驀地,楚羽站起身來,疾步走到了窗口,“他們怎麼出來了?”

竟是一丫鬟帶著小鶴鳴走在大街上,孩子東張西望的好像在找什麼。楚羽凝眉,這孩子該不是出來找自己的吧?

可在方遠山的意識裏,她已經離開了睦州,並且被悄悄的殺人滅口,不該再出現在城內。

梓桐回來,“夫人,小公子在找你。”

楚羽站在窗口點點頭,“我看到他了,這孩子大概是想把我早回去。蛇君說昨夜曉慧表姐鬧騰了一番,想來這孩子也是心疼他母親受罪。”

“咱們在杜家這麼久,那東西始終不敢出來,於是乎連孩子都覺得咱們可以製住那東西。”梓桐輕歎,“然而他卻不知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樣的卑劣,含笑送出城,背後就是一刀。”

若不是他們早有準備,恐怕這會已經被滅了口。

“那不管了嗎?”在淵問。

楚羽深吸一口氣,“暫時不要見了,孩子身上有舍利有姑獲,應是周全的。若我出現打草驚蛇,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方遠山已經跟杜文慧鬧開,接下來就該處理杜文慧了。”

在淵頓了頓,“會殺了杜文慧嗎?”

“你說呢?”楚羽翻個白眼,“連咱們都得死,何況是當事人。”

在淵輕哼一聲,“真是渣滓。”

狐小步進門,一抹額頭的汗,“總算都教我擺平了,如今這些人都相信自家小姐乃是被杜府的鬼怪所擒,這會都得鬧方遠山去。方遠山必定焦頭爛額,到時候杜家一定不會跟方遠山客氣。”

“司馬府和杜家一旦杠上,這方遠山裏外不是人,看他這次還能逃到哪兒去!”在淵眯了眯眸子,“就是可惜了杜文慧那樣標致的美人。”

梓桐冷眼,“色字頭上一把刀,小心最後死在女人手裏。”

在淵輕嗤,“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然則楚羽駭然望著外頭,瞬時飛出窗戶落在了屋頂上。這可把梓桐和眾人都嚇壞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飛就飛了?

楚羽站在屋頂上,銳利的眸焦灼的掠過底下的長街。一間間屋舍額,一條條巷子,沒有!還是沒有!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眸光裏透著涼薄,“為什麼?”

“夫人?”梓桐落在她身邊,這青天白日的飛來飛去著實不太好。

楚羽麵色微白的望著梓桐,“知道嗎?我真的聽到了木魚聲,還有和尚念佛偈。如果是幻聽,那肯定是我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可是墩子幫我看過,我的身子無恙。”

梓桐凝眉,“夫人又聽到了木魚聲?”

“是!”楚羽點頭,“我很肯定,真的有和尚在跟著我。”

梓桐環顧四周,站在屋頂上能將地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可著實沒有什麼和尚更遑論木魚聲,“那夫人能聽得出來這聲音的遠近嗎?是在這附近,還是隔了一段距離?”

楚羽搖頭,“這個我聽不出來,那聲音就好像一直在我耳邊,不斷的重複不斷的響起。”

她略顯懊惱的坐下來,麵色微白,“我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可自從我嫁入了霍家之後,奇奇怪怪的東西好像都開始找上我了。”

語罷,楚羽望著梓桐,“是因為我身上的幽冥血嗎?有了幽冥血會招惹鬼怪,會帶來無休止的爭端與殺戮。那麼這和尚一直跟著我,是想淨化我嗎?”

梓桐坐在楚羽身邊,“奴婢不知,早前時候似乎也沒出現過這麼多的問題,也不知為什麼到了這一次,竟會便得這般複雜。其實事情根本不是夫人所想的這樣,公子所希望的也隻是與夫人相守一生罷了!其他的那些,都算是突發事件。”

“他活了那麼久,想來我也轉世很多次吧?”楚羽回頭望著她。

梓桐苦笑,“是!”

“然後呢?”楚羽又問,“每次我都身負幽冥血,每次都招惹那麼多麻煩,每次都有和尚跟著?”

聽得這話,梓桐的神色有些尷尬,“奴婢不是很清楚。”

“為什麼不清楚?”楚羽不解,“你這些年沒有跟霍庭燎在一起嗎?”

“奴婢一直跟著公子,但對於這些事的確不太清楚。”梓桐輕歎一聲,“有些事情奴婢也不知該如何言說,總歸是陰差陽錯,總有些東西是曆經風雨才能得到。”

語罷,梓桐起身離開。

楚羽覺得怪怪的,聽得梓桐這口氣,好像自己轉世過很多次,但梓桐和霍庭燎似乎又不在她身邊。她不明白,那自己轉世的這麼多次都在幹什麼呢?若沒有霍庭燎在身邊,又是誰在自己身側?

她回頭望著身後,撇撇嘴飛身回到了雅閣裏。

遠處,清柔麵色無溫站著,方才楚羽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主人。”清柔道,“咱們要做什麼嗎?”

她體內另一個聲音開了口,音色綿柔而磁重,“盯著就是,她招惹了這些東西,早晚會回到我的身邊。且看著就是,他以為這一次比我早一步便是贏了嗎?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清柔頷首,“是!”

當即消失無蹤。

回到雅閣內,楚羽覺得心有些慌,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方才她聽到了和尚的木魚聲,下來之前又覺得有人在看著她。楚羽扶額,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墩子要一副安神湯。

方遠山那頭因為丟了趙月茹,此刻恨不能掘地三尺。

而杜文慧也算是清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方遠山在外頭有人,而且外頭那女子比誰都重要。這麼一想,杜文慧便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人在絕望的時候是無法用理智思考問題的,往往會偏激會不顧一切。

回到自己的房間,杜文慧從床底下取出一個盒子,這盒子約莫巴掌大,上頭落了鎖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杜文慧也不打開,取了三柱清香把這盒子給供起來。

“去殺了那女人。”她低低的說。

盒子在桌案上抖了抖,兩旁燃起的白蠟燭頃刻間熄滅。清香嫋嫋,她知道這是應允了。

深吸一口氣,杜文慧拿出刀子,割開自己的指尖,將染血的手伸入了盒子正中央的那個孔內。下一刻,她駭然一僵,眉心當即蹙起。

裏頭有東西在不斷的吸食她的鮮血,讓她素白的麵色更是慘白無光。

等到白蠟燭重新燃起,她這才抽回手,看著幹癟的手指頭,麵無表情的吐出一口氣,“去吧!”

那術士說過,隻要給足夠的血,他便能走得足夠遠,怨念也會越來越深。隻不過來日反噬也會越來越可怕,會超出她所能想象的地步。

可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

瞧著幹癟得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指,上頭清晰的凝著一股黑氣,杜文慧笑得凜冽,“都去死吧!你們都對不起我,那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人。要死大家一起死,誰都跑不了。”

放出去的煞氣,放出去的怨恨,收不回來的前塵過往。

楚羽是絕對沒想到,那東西還能跑出杜家。早前狐小步說了,這煞不會離開始源地太遠,畢竟這是養起來的小鬼成煞。

所以他們都大意了,更讓她大意的是,這東西嚐過了幽冥血的味道之後,就記住了楚羽。

煞離開了杜家,杜曉慧的神智便逐漸清醒過來,被折騰得隻剩下半條命,什麼都做不了,隻是死死的抱緊了自己的兒子,驚恐的望著周邊的所有人。

方遠山找人都快找瘋了,哪裏還顧得上柳姨娘的喪事,更加不願理睬杜曉慧母子。丟了趙月茹,他下半生的榮華富貴和前程,可都要毀於一旦了。

然則將附近都翻了個底朝天,仍舊沒有趙月茹的消息,方遠山嚇得臉都白了,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再次回去找杜文慧的麻煩。

“把東西交出來!”方遠山冷喝。

杜文慧站在那裏,瞧著焚燒殆盡的紙錢,抬頭望著母親的棺槨,“我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的?是我這條命?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就像殺我娘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