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留活口
問起那女子,在淵兩手一攤,“走了!”
楚羽凝眉,“無端端的出來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想必背後還有隱情,你怎麼不早些來知會一聲?”
在淵輕歎一聲,“隻要一想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非我囊中之物,我還哪有心思去想旁的?佳人難再得,難再得啊!”
“呸!”楚羽翻個白眼,“你早晚得死在女人的手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梓桐道,“夫人是懷疑這女子,跟方遠山有所勾結,又或者方遠山在杜家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是這女子在背後操縱的?”
“難說。”楚羽抿唇,“你想,方遠山如今是五品官員,娶的還是杜家的嫡長女杜曉慧,想來怎麼都不可能為了杜文慧這樣的庶出女子,而背棄整個杜家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
梓桐頷首,“夫人所言在理,奴婢瞧著這杜文慧雖然姿色不錯,但這身份著實是一大弊端。”
“方遠山是個小人,所以咱得體會他這番自私自利的心思,不能將他想得太過仁義。”楚羽站在窗口,眸色微沉的望著漆黑的夜色,外頭竟下起了綿綿細雨,“方遠山到底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狐小步進門,“我還想問一問,這杜家到底有多少秘密,一個個的為了所謂的顏麵而吃苦受罪,到底值不值得?”
墩子也跟著進來,“死要免死活受罪,該!”
在淵翻個白眼,死胖子沒一句好話,蠢!
“如何?”楚羽依著窗欞問。
狐小步搖頭,“還是沒什麼發現,我幾乎是一寸寸的尋過去,真當就差掘地三尺了。這鬧鬼一事是不是真當與這對賊母女無關?”
“誰知道呢!”墩子接過話茬,“就算不是她們做的,肯定也知道一些。要不今晚,俺再去嚇嚇她們?俺變成大蜈蚣,保管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你以為人人都是蛇變的?”狐小步一臉的鄙夷。
在淵不幹,當即梗著脖子,“一碼歸一碼,不許把整個蛇族都攪合進來,誰說蛇一定怕蜈蚣了?”沒瞧見現在的他,在墩子跟前也是理直氣壯的嗎?
說到底也是修為問題!
像他這種修為高深的蛇,犯得著怕這死胖子嗎?
墩子撇撇嘴,沒有吭聲,不就是修為不到家嗎?他身為修行千年的蜈蚣精,最後還被蛇給奚落,說起來真的比較丟臉。
楚羽靠在窗欞處,想著這件事該從何處下手呢?方遠山始終是個官,還是朝廷五品官,地方官也不敢拿他怎樣,何況是楚羽。
縱然手中有大將軍的金幣又如何,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是誣告,到時候自己也不占理。
不過,蛇君在淵提及的那女子,興許是個切入點。這女子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後門,想必跟方遠山關係匪淺,如果能從這女子和方遠山的關係中入手……
“去查一下,這女子到底是誰。既然來了這睦州,還敢上杜家,定然不會輕易離開附近,想來會在杜家左右逗留。”楚羽凝眉。
梓桐頷首,“這好辦,奴婢讓人去細查一番,這城中的客棧酒樓無一放過。”
“那女子生得好,想必養得嬌貴,必定不會去那些小客棧居住。”楚羽道,“如果真的沒找到,估計是被方遠山藏起來了,就照著方遠山名下的宅子裏去找。”
梓桐點點頭,“是!”
“小步,你繼續查找煞氣之事。”她拂過自己的手腕,上頭懸著無形之玲瓏,可最近這玲瓏安靜得很,沒有半點響動。這煞到底怎麼了?是聽從吩咐躲起來了,想等著他們離開之後再出來?
煞不是很喜歡殺戮嗎?怎麼還有這般智謀?
“好!”狐小步頷首,把弄著手中的降妖羅盤,大家一時半會的都沒有什麼法子,事情到了這兒似乎有些卡住,隻等著最後的轉機。
夜裏睡覺的時候,楚羽突然坐起身來,盯著窗外半晌沒有吭聲。
梓桐不解,“夫人怎麼了?做噩夢了?”
楚羽指著外頭,“你沒聽到佛偈嗎?”
“什麼?”梓桐凝眉,翻身從房梁上躍下,“什麼佛偈?”
“有和尚一直在外頭敲木魚。”楚羽麵色微白,神情有些莫名的煩躁,“敲敲敲的,惹得人很是心煩,也不知道是不是姨娘請來的。或者,是程錦那幫人?”
梓桐神色異常的望著楚羽,“夫人真的聽到了木魚聲?”
“是!”楚羽很肯定,“很吵。”
梓桐深吸一口氣,定定的望著楚羽,“奴婢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外頭下著雨,何來的和尚敲木魚呢?夫人是不是聽錯了,把風雨聲聽成了木魚聲?”
“不!”楚羽仔細的聽著,“你聽,是木魚聲,隻不過越來越輕了。”
梓桐握劍,“奴婢去看看,夫人稍待!”
說著,梓桐快速出門,楚羽坐在床邊,麵色凝重到了極點。梓桐好像真的沒有聽到木魚聲,難道隻有她自己聽得到這聲音?就好像在蓮花莊的時候,她也聽到了那聲音。
佛偈聲聲,木魚陣陣。
她總覺得自己是被超度一般,有個和尚緊追不舍的跟著她,又不叫她看見。她尋思著,難道是當日遇見的那個和尚?當日的情景如夢幻一般,她沒能分清楚是真還是夢,卻記得那和尚說過的話。
及笄之年乃是大劫伊始,守宮已失,大劫將至,若不及早化解,唯恐碧桃年華,必有大殤。
不知為何,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她猛然間心頭一窒,好像有什麼東西狠狠的紮入了心口。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跟著自己不放的,是否就是那個和尚?
梓桐從外頭回來,凝眉望著楚羽,抿唇不語。
楚羽輕歎一聲,“沒有和尚,也沒有木魚聲,是嗎?”
“是!”梓桐頷首。
“我知道了,睡吧!”楚羽斂眸,躺了回去。
“夫人?”梓桐頓了頓,“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連你都覺得我這是產生了幻聽,可是梓桐,我真的沒有胡說。那一次在蓮花莊,此後還有幾次我也聽到了佛偈,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我很確定自己沒有幻聽。一次兩次可能是錯的,但這不是一次兩次。”楚羽翻過身去,“我確定,是真的。”
有和尚真的在跟著她,不明原因,不知何故。
見著楚羽又睡了過去,梓桐便沒有追問,第二天問問在淵就知道了,這家夥如今夜裏一直在杜府內巡視,有沒有和尚有沒有木魚聲,在淵會很清楚的。
然則,梓桐第二天悄悄的問在淵,在淵給予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沒有和尚,沒有木魚聲。
這就意味著,那佛偈和木魚聲,隻有楚羽一人能聽到。
還不等梓桐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府衙那頭便來了消息,杜文慧哭哭啼啼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杜家。看上去倒是真的傷心,痛哭流涕的模樣教人看著很是心疼。
“昨夜柳姨娘在牢獄中不堪受辱而懸梁自盡,死前用血在牆上寫了一個冤枉。”方遠山解釋,然後一臉黯然悲傷的取出一份血書,“這是柳姨娘留下的東西,我已經修書一封送入了京城,等嶽父大人回來親自呈遞給他過目。”
好吧,好一個死無對證。
還倒騰出了血書?
楚羽望著方遠山手中的血書,然後望著傷心痛苦的杜文慧,笑得有些凜冽。真是好本事,一個連娘都不要了,一個順水推舟,這下倒好……等著杜城回來,這惹是生非的罪名都是胡娟母女和楚羽的,杜文慧那一番柔弱無依的模樣,哪像是會耍心機的人呢。
方遠山假惺惺的拭淚,“原本柳姨娘放蛇咬傷狐道長是有錯在先,但如今她已經付出了性命,想必這筆賬霍夫人也可以了結了。如今杜家有喪,實在不宜款待外人,所以……”
“好嘛,這是要趕俺們走嘞。”饒是墩子這般憨厚的人,也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打著給柳姨娘出殯的機會,要讓楚羽他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