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摸摸小珊，卻停在空中什麼都不敢做。
“她……這是……”
程欣媛搖了搖頭，道：“醫生還在忙，還沒過來，可能待會就來了，我們也不清楚，不過……看著情況，應該是手術成功了。”
算是稍微鬆了口氣，顏昭陽突然有些站不穩，倒在了一旁，背靠著床，深深地吸氣呼氣。
“對了，蘇冕呢，他怎麼樣了？”
兩人有些為難地看了對方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還在手術中。”
“手術？”
“聽說……”看程欣媛說不下去了，嶽修傑便幫她接著說道，“他的腿被壓傷了，還在手術中。”
還在手術中。
這五個字如一道驚雷直直地劈向顏昭陽。
怎麼會這樣……
“他還要多久？”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等待會小珊的醫生來了再……”
還沒說完，一個帶著金框眼鏡的醫生便走了進來，他的麵相很年輕，頭頂卻生了不少白發。
“請問，哪位是蘇珊的家屬？”
“我！”顏昭陽下意識站了起來，“我們很親，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啊，這樣，我先看看病人。”
醫生走到床前，對小珊進行了一些小小的簡單的檢查，表情不是很樂觀。
“這兩位也要在這裏聽嗎？”
“沒關係的，我們都算是她的親人。”
醫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頭看向顏昭陽，語重心長道：“患者因為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導致腦部有淤血，但是好在淤血清除的還算成功，隻不過可能以後的記憶力會有些影響，另外，右手手肘因為受到嚴重的扭曲，骨頭已經裂了，肘關節神經……這麼說吧，她的右手以後不能用力了。”
顏昭陽差點沒有站穩，好在程欣媛眼快扶住了她。
“好在送過來及時，搶救及時，不然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情況了，所以，也不要太難過，畢竟，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隻要好好休養，以後也不是沒有複原的可能。”
“謝謝醫生。”
程欣媛替顏昭陽感謝了一番，扶著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醫生走了很久，顏昭陽卻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真是，她這輩子收到過最難忘的生日禮物了。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床上的小身板，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程欣媛向嶽修傑眼神示意讓他去看看蘇冕的情況，他點點頭，默契地離開，輕輕關上門。
“程欣媛……”
“我在……”
“怎麼辦……小珊要是醒了，我要怎麼和她說……”
她無法想象，一個孩子要怎麼接受這樣的現實，而且如果右手不能用力的話……她最愛的吉他……就廢了！
想到這，顏昭陽差點沒喘過氣來。
“我們冷靜一點好不好，醫生也說了，至少還活著，以後也能複原，等小珊醒了我們一定要讓她堅強，如果我們這個樣子，她肯定更絕望了……對不對？”
顏昭陽閉上眼，無力地點了點頭。
而樓下，嶽修傑很快找到了蘇冕的手術室，在門口等了一會，他便被送了出來，而看到床單塌陷的那一塊，嶽修傑不由得沉默了，一句話沒能問出口，遠遠地看著他們遠去。
一看到嶽修傑回來，兩個人便湊了上去，期待地看著他。
“怎麼樣，他還好嗎，手術順利嗎？”
顏昭陽隻是哽咽著問道：“他在哪間病房。”
頓了頓，嶽修傑往樓下指了指，“203，你先去吧，我們先在這守著小珊。”
說罷，他便摟著程欣媛進了房間，什麼也沒說，顏昭陽也快速地離開了。
“到底怎麼了？”
程欣媛看著低氣壓的嶽修傑，心裏實在是沒底。
“他……左腿，被截肢了。”
“什麼？”
顏昭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門外的，她感覺她渾身都在顫抖，這一天，漫長的像一個世紀，每一段路都長的像走不完。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顏昭陽的心都在顫抖。
又是這樣深思的一幕，他躺在病床上，腦海中小珊的影子在重疊，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