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曄軒幾乎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懷墨染,昨夜那高手將她擊暈之後,他來探監,見她一直沒有醒來,麵色也有些蒼白,便強行召見禦醫,才診出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而她……竟然不知道麼?一時間,百裏曄軒甚至有些後悔,也有些疑惑,自己究竟該不該將這事情告訴她?

懷墨染的一雙眸子依舊滿是探究,良久,她輕“嗤”一聲,淡淡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麼?何況,如果你以為,拿孩子威脅我,我就能就範的話,那便是癡心妄想了。”

此時的懷墨染,雖然語氣淡然,麵容一如既往的帶著幾分譏誚,然而,誰也不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麼的煩亂,因為看百裏曄軒的模樣,並不似在騙她,而且……雖然的確沒有感覺,但若真的懷孕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高興的起來?

她與百裏鄴恒的第一個孩子,還沒來得及讓他知道,就麵臨著眾多危險……而她也沒有想象中的一分喜悅。

難道……老天真的如此弄人麼?

百裏曄軒見她嘴巴依舊強硬,心中帶了幾分怒氣,他一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她想要逃開,他卻用力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那沉黑的雙眸,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縱然你厭惡我至極,可是我也沒有必要拿這件事情騙你。墨染……你應該明白,父皇不可能留這個孩子,他已經動了殺念,若你執迷不悟,他便會讓你二人一屍兩命,你有沒有想過,若真是如此,皇兄會如何做?”

懷墨染看著滿麵怒氣的他,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她知道的,百裏戰成之所以若此強硬的將她打入天牢,是因為他終於忍不住要行動了,如今,百裏鄴恒一顆心全在她的身上,他先失去了母後,後失去了外公,如今最親最近的便是她,若她出了什麼事情,他定無法保持理智,到時候他會做出什麼事情……她不用想也知道。

“難道,這不是你想看到的麼?唯一的威脅,因為一個女子而以下犯上,輕則被貶謫為庶民,重者則被斬首,而你們為了除掉他,定要選擇後者,以絕後患,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期待著的麼?”懷墨染凝眸望著百裏曄軒,此時此刻,她的眸光如電,就那麼死死地盯著他,好似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百裏曄軒在那嘲諷的,鋒利的眸光中舉足無措,他緩緩鬆開手,卻依舊固執的用那透著傷悲的眸子與她對視,抿了抿唇,他喃喃道:“是……我是想要讓他死,那樣的話便沒有人和我爭奪這大好河山,可是……我不願意讓你受到一分傷害,更不希望你會恨我,所以我才向父皇求情……他答應我,若你乖乖聽話,便可留下這個孩子……”

說著,他踉蹌後退一步,緩緩偏過身子,目光呆滯的望向她那小腹,有些可悲卻又滿是無悔的說道:“縱然這個孩子,身上流著的是皇兄的血,可是隻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不介意,我一定會好好疼他……愛他……我可以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包括你不惜殺掉他的父親得來的這個天下?”懷墨染冷聲打斷道。此時,她的眼底一派陰寒,她並不因為這個男子的深情而感動一分,甚至厭惡至極。

百裏曄軒一手攥著床榻,凝眉痛苦道:“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他。”

懷墨染忍不住上揚唇角,眼底滿是譏誚,她搖搖頭,冷嘲熱諷道:“你覺得我會讓我的孩子認賊作父麼?何況,如果你真的敢傷害我們母子一分,那麼。你們非但不可能得逞,反而會得不償失。”

百裏曄軒望著一臉高傲的懷墨染,凝眸狐疑道:“你哪來的自信?因為你的手中有那個寶貝?如果是,我想你應該明白,那裏雖然神秘而強大,但也打不過我幾十萬軍馬!何況,失去了你這軍師,他百裏鄴恒難道真的就能贏?”

懷墨染冷哼一聲,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寶貝,究竟是什麼,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孰勝孰負卻不一定。而你們,明顯是後者。”

百裏曄軒搖搖頭,輕笑道:“墨染,你莫要以為,你說幾句大話,我就怕了他。你這樣隻會更加激發我對付他的鬥誌!”

懷墨染滿麵譏誚的望著他,搖搖頭,篤定道:“和他比,你除了被你那無知父皇寵愛著之外,哪一點比得上他?”

“你!”百裏曄軒被她氣得一時間昏了腦,他狠狠地瞪著她,她卻依舊滿麵嘲諷,讓他更加慍怒。

良久,百裏曄軒無奈苦笑,而後他以手撚眉,自嘲道:“父皇說的沒錯,你這樣的女人怎麼甘心妥協?縱然我把你強行留在身邊,縱然我讓你生下這個孩子,你也不會對我有一分真心!有一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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