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懷墨染竟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回來了,她在萬千百姓、將士,和眾朝臣的麵前說了那番話,令一直咬牙不肯放過重紫山莊的百裏鄴恒,一時間惶恐不安,再不敢有所動作,而更令人驚歎的是,她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個關於“重紫山莊”的字眼。
所以,欺霜才會這麼佩服懷墨染。而正如她們猜想的那樣,百裏戰成之所以那麼殷勤那麼迫不及待的讓懷墨染入宮陪葉赫皇後,自然不是因為他真的惦念葉赫皇後,隻是想讓懷墨染留在宮中,以給他時間去處理重紫山莊的事情罷了。
……
懷墨染來到皇後的寢宮,不由蹙起了娥眉。因為此時的寢宮,真是十分蕭條,落葉堆砌一地,卻是連掃的人都沒有。
欺霜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而出門迎接他們的小公公,一看到懷墨染的麵色,便知道事情不妙,忙說道:“這段時間宮裏發生了很多事情,三皇子入宮,皇上怕下人侍候不好,又覺得皇後手下的人比較懂規矩,遂將那些人給調過去了。”
懷墨染看了一眼這小公公,不由好奇道:“你的師傅是誰?”
那小公公似乎沒想到懷墨染會這麼問,微微一愣後,他頗為驕傲道:“回娘娘的話,奴才是大內總管劉德海劉公公的徒弟。”
懷墨染隻是冷淡疏離的掃了他一眼,旋即跨進門檻,語氣冷漠道:“既然是劉公公的徒弟,那便替本宮傳個話,這宮內調度既然是他說了算,皇後寢宮的人去了別處,為何不派別人過來?是不是他這大內總管做的太安逸了?”
那小公公立時僵直了脊背,畢竟是入宮不久的小公公,對於這未見過的太子妃,他自然有聽劉德海提起過,對其也是頗為忌憚,如今她的話一出口,他便覺得額頭冷汗直冒,忙頷首道:“奴才知道了。”
懷墨染卻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她一臉陰冷的望著那小公公,那小公公渾身冷汗直冒,不由支支吾吾道:“太子妃娘娘,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本宮讓你去,你還留在這裏作甚?”懷墨染冷淡的望著他,語氣中帶了幾分凝重的殺氣。
那小公公身子一抖,再不敢說什麼,慌忙離開了。
梅東珠站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的望著懷墨染道:“姑娘……你好像和前段時間不一樣。”
懷墨染偏過臉來,淺笑吟吟道:“有麼?嗬嗬……隻不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乃是生存必備的技能罷了。”
梅東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如今的她才發現,和懷墨染比起來,她真的是一隻井底之蛙,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
浣碧突然自寢殿裏走了出來,見到懷墨染,她有些憔悴的臉上帶了幾分神采,忙道:“太子妃,您可算回來了。”
懷墨染秀眉微蹙,望著浣碧那疲憊的麵容,眼底閃過一抹震怒,她努力壓下自己的怒氣,柔聲道:“浣碧姑姑過的可還好?”
浣碧欲言又止,神色有幾分淒然,一雙秀眉微微蹙起,眸光黯淡,她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抹笑意道:“奴婢怎麼樣都行,就是皇後娘娘她……”
“母後怎麼了?”懷墨染的神色立時變得慌張,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關心葉赫皇後。
浣碧心中有所安慰,她搖搖頭,淡淡道:“您還是進去看看吧。”
懷墨染不再多言,立時繞過她疾步跨入寢殿。
此時,寢殿內檀香嫋嫋,火爐烘烤著的房間溫暖異常,而青色的簾幕內,雕花的屏風後,葉赫皇後正單手撐頤,似是已經熟睡。
懷墨染繞過屏風,小心翼翼的來到榻前,望著有些消瘦的葉赫皇後,不由微微蹙起秀眉。她沒有叫醒其,隻是拿了一旁疊放整齊的被衾,給葉赫皇後蓋好,而後搬了張小杌子,在床前坐了下來。
此時,她袖子中睡醒一覺的某家夥開始不滿的拱來拱去,懷墨染怕它發出聲音,又想著借此機會看一看葉赫皇後究竟被下了什麼蠱,遂她將紅粉白放了出來,並對這個小家夥做出“噓”的動作,小家夥倒也老實,乖乖的站在她的手掌心,歪著腦袋一臉好奇的望著此時正在熟睡的葉赫皇後。
過了一會兒,小家夥轉過臉來,烏溜溜的打眼睛裏帶了幾分不安,懷墨染知道它已經有了答案,遂悄然起身,帶著紅粉白來到了外室。
此時,梅東珠和欺霜已經坐在外室品起了茶,浣碧還未懷墨染泡了一杯,見她出來,不由輕聲道:“娘娘還沒醒呢吧?”
懷墨染微微頷首,而後坐到桌前,麵上帶了幾分緊張,淡淡道:“說吧。”
眾人不由有些疑惑,說什麼?
不過下一刻,她們便聽到紅粉白低聲“啾啾啾啾”的叫起來,臉上帶了幾分沮喪。
懷墨染的心,立時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