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東籬先生和您很熟麼?”這時,梅東珠怯怯的開口道。

懷墨染微微頷首,冷笑道:“豈止是熟?他恨不能要了我的命,怎麼,你也認識他?”她好奇的望向梅東珠,一雙眸子中帶了幾分探究。

梅東珠一邊洗澡一邊道:“當然啦,我們南疆沒有不認識他的,他和他那青梅竹馬的妹妹是我們南疆最出名的蠱師,就連王族裏的幾位公主都沒有他們厲害呢。隻可惜了他那青梅竹馬,愛上了別人,他卻做了那丫頭的哥哥。”

懷墨染沒想到東籬的故事竟然也是家喻戶曉的,隻是梅東珠說的這些於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卻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遂她立即問道:“阿珠,你說如果一個人受傷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也感到心痛,這會不會是中了蠱毒?”

梅東珠歪著腦袋,好奇道:“您是說,一對戀人?”

懷墨染搖搖頭道:“不,是一男一女……”說至此,她頓了頓,轉了轉眸子道:“女子對男子有情,男子對女子無義,結果有一次女子受傷了,男子也跟著倒下了。”

梅東珠的神情漸漸由疑惑轉為了驚訝,最後變成了凝重,她斂眉望著懷墨染道:“您說的是情蠱?”

情蠱?懷墨染心中“咯噔”一聲,心道,不會這麼倒黴吧?

梅東珠見懷墨染變了顏色,不由有些好奇道:“姑娘,您說的是誰?若那男子真的中了情蠱,那可就麻煩了。那女子善良還好,若是惡毒……她完全可以催動情蠱,讓那男子立刻慘死,另外,若那女子受了傷,男子也要承受相同的傷害。”

懷墨染努力保持淡定,她仔細回想著來到這裏的每一個細節,想要看看那鮮於榮時究竟是什麼時候給她中了情蠱,隻是他們下手的機會實在太多,因為她的每一杯水、每一碗飯,每一道菜都是經過他人之手,每一次都可能是在為她中蠱,她卻一無所知。

“有解蠱的方法麼?”懷墨染沉默許久,方淡淡開口道,她的語氣依舊有些漫不經心,雖然她沒說是誰中了蠱,但從她的語氣便能猜出她似乎並不是很在意,而隻是純粹的對情蠱感興趣。

至少此時的梅東珠是這麼想的。而中原人大多都對蠱很感興趣,遂她也沒多想,隻認真道:“一種是養蠱人為他們兩個解蠱,還有一種要麻煩很多,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要解蠱必須要有被下蠱人身上的東西。”

“東西?”

“嗯,就是頭發啊、指甲之類的貼身東西,下蠱人在下蠱之前,會取下被下蠱人身上的這些東西做引子。”

懷墨染聽了梅東珠的話,一顆心已經涼了半截。她不再說話,隻是安靜的躺在那裏,一手撫摸著自己的頭發,一手抬起來,放在眼前看著自己的指甲。平日裏她從來不會去注意自己的這兩個方麵,今日一看,赫然發現她的左手小指和無名指上的指甲非常短,好似被誰剪下一般。

想至此,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想也不用想,這定是她上次被小靈兒刺穿腹部時,他們幹的好事,否則,誰也近不了她的身做這等事情!

梅東珠見懷墨染不說話,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迅速的洗好之後,便從浴桶中跨出,此時的她隻覺得無比放鬆,她有些窘迫的望了一眼地上那髒兮兮的衣服,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懷墨染回過神來,便見梅東珠無比尷尬的站在那裏,她忙撐著身子坐起來,指了指郝連珍的地鋪道:“先躺進去,外麵冷。”

“這樣好麼?這是郝連姑娘的床褥呀。”梅東珠有些羞澀道,她此時已經凍得瑟瑟發抖,卻依舊不敢向前。

懷墨染漫不經心道:“從今兒開始,這地方就是你的了,所以你不用擔心。”說著,她拿起金瘡藥,有些艱難的站起來,往那榻前挪動,道:“快躺下,我給你擦點藥。”

梅東珠有些受寵若驚,然她依舊乖乖的聽從懷墨染的話,走到床榻前躺下來,同時偏過臉來,有些擔憂的望著懷墨染道:“姑娘,您身上的傷沒事吧?您這樣動來動去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懷墨染緩緩蹲下來,雖然的確有點痛,但這點痛於她而言又算得了什麼?遂她搖搖頭寬慰道:“放心吧,我沒事。”說著,她便抹了藥膏,一層層小心翼翼的往梅東珠的身上塗抹開來。

她塗得十分仔細,一雙明亮的眸子亦細致的看著梅東珠身上的每一個傷口,心中早已經將鮮於榮時罵了千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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