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要錢的都打發走了,你大伯出麵解決的,估計明天還得來。沒事,我們慢慢還,你不要想太多。”
“你在黎家好好的,不要受委屈,不行就回家,我們靠自己。”
“媽老了,沒用了……”
林鬱緊緊地攥著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幾條短信,心頭一陣陣的揪痛。
……
“你能不能別一直在那傻站著?看不見這邊做飯呢,不會打打下手?”
“切個菜也不會?弄成這樣,喂狗呢?光想著自己吃?”
“出去出去,幹什麼什麼不行,還當自己是林家大少爺?天天除了混吃還會什麼?真是養了個廢人!”
他靜靜地站在廚房外,聽著裏麵女人的喝罵,似乎是對這樣的喝罵已經習慣了,臉上看不出什麼怒意。
“起開,別在這礙事!”
女人擦著手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站在廚房外的林鬱,冷著臉罵道。
她看上去大概有三四十歲左右,但卻保養的很好,臉上看不到任何皺紋,皮膚也很白嫩,風韻猶存。
這個女人是林鬱的嶽母,柳玉青。
“媽……”
林鬱猶豫著開口,隻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柳玉青打斷。
“別叫我媽!”柳玉青依然冷臉,“攤上你這麼個女婿,真給我丟人!”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報紙,偏頭看了眼林鬱,很快便收回目光:“玉青,少說兩句吧。”
“怎麼,他吃咱們的,喝咱們的,連還債的錢一大半都是咱家掏的,還不讓我說了?”
柳玉青刻意抬高了聲音,看著一旁微垂著頭的林鬱,目露不屑,“一天天的沒個出息,當個小職員混吃等死,打算一輩子拖累我們家?”
林鬱沉默不言,他無法反駁。
可能在柳玉青眼裏,他反駁就意味著翻臉,黎家現在是他唯一的稻草。
況且……事實的確和她說的差不了多少。
大三剛開學,他便接到了家裏的噩耗——一場大火,幾乎將他們家整個木材廠以及半年多的訂單燒了個幹幹淨淨,一名工人更是直接殞命在這場大火中。
起火原因至今未能查清,損失訂單的天價違約金,讓得原本在淮海市頗有點小名氣的林家,一夜之間瀕臨破產。
父親變賣了所有資產,一大部分都賠償給了那名葬身火海的工人家屬,而他本人也因為心肌勞損,事故發生半年後便撒手人寰。
這兩年,能借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但這點錢距離上百萬的違約金,還差的很遠。
思緒從沉重的回憶中拉扯回來,林鬱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仍然沒有出聲。
半晌,柳玉青的火氣似乎是消減下去了一些。
沉默良久,林鬱目光劇烈的閃爍著,腦海中浮現出母親那已經斑白的兩鬢,最終還是在心中歎了口氣,猶豫著開口道:“爸,媽……你們能不能,再……再借給我點錢……”
“你說什麼?”柳玉青聲音登時高亢了幾分,“我們都給了你四十多萬了,還要錢?真把我們家當提款機了?”
說著,她將目光轉向沙發上的男人,“黎萬暉,快看看你給小雅找的好老公。我看啊,他這是琢磨著把咱們黎家掏空呢!”
黎萬暉眉頭一蹙,看著林鬱,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