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到底是念過書的人,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你說的這些道理我無法反駁,可我們都是特別行動隊的戰士,我還是班長,有了危險的任務,當然應該是我衝在前麵,至少也得跟別的戰士一樣才行,怎麼能往後縮呢?文琴,你說,我的話有沒有道理?”
孫文琴微微一笑:“既有道理也沒道理。”
“這叫什麼話?有道理就是有道理,沒道理就是沒道理,什麼叫既有道理也沒……”
“噓——”孫文琴用手捂住劉白露的嘴,衝下指了指,小聲說:“下麵有聲音,可能是鬼子來了。”
劉白露精神一振,衝孫文琴點點頭,貼著她耳朵說:“把鬼子放上來再打,一個都別讓他們逃掉。”
“我們隻有兩把槍,鬼子要是人多,我們有可能對付不過來。”
“那就放六個人上來,然後往地道裏扔手雷。”
二人退到彈藥箱後麵隱蔽起來,每人拿出兩顆手雷放在麵前,手裏握著槍,兩眼緊盯著地道口。
地道口的蓋子被打開了,一個鬼子鑽出來,打開電燈,後麵的鬼子魚貫而出。一、二、三、四、五,又出來五個鬼子,劉白露和孫文琴交換一下眼色,同時開火。六個鬼子很快就被擊斃,劉白露和孫文琴拿起手雷,從彈藥箱後麵衝出來。
這時又一個鬼子從地道口鑽出來,看見前麵的同伴都倒在地上,又看見劉白露和孫文琴正在衝向他,嚇得大叫一聲,趕緊把頭縮了回去。
劉白露把手雷在槍上一磕,扔進地道口,地道裏傳出來一陣驚恐的叫聲。幾秒鍾後,轟隆一聲巨響,一頂日軍軍帽隨著硝煙衝出地道口。孫文琴早已把手雷準備好,爆炸聲剛響,她就扔進地道。
第二次爆炸之後,地道裏沒了動靜,劉白露和孫文琴把蓋子蓋好,搬了一箱手雷過來,準備迎擊鬼子的進攻。隻要有手雷,來再多的鬼子她們都不怕。
二人並不知道,地道裏的鬼子並沒有都被炸死。走在前麵的鬼子給走在後麵的鬼子當了人體盾牌,有兩個鬼子與死神擦肩而過。他們擔心上麵的人繼續往地道裏扔手雷,屏住呼吸不敢出聲,聽到地道的蓋子蓋上後,才慢慢往回爬。
守衛東營房的鬼子得知軍火庫被八路軍占領,頓時如喪考妣。他們的迫擊炮彈和擲榴彈也已經消耗殆盡,光憑機槍,無論如何擋不住八路軍土坦克的進攻,他們意識到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與鬼子對射了一陣子之後,宋青林發現鬼子迫擊炮和擲彈筒的射擊慢慢稀疏下來。
溫國瑞建議:“參謀長,我估計鬼子的炮彈和榴彈不多了,趁這個機會讓土坦克再攻一次吧。”
“不。”宋青林搖搖頭:“你說的隻是一種可能性,還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鬼子見我們不進攻,就降低了火力強度。我們的土坦克一上,炮樓裏的鬼子就會發現,鬼子的炮兵就會重新加強火力。別忘了,鬼子守著軍火庫,炮彈和榴彈不會這麼快就全部打光的。不知道特別行動隊有沒有控製住軍火庫,現在情況不明,先不要急著往上衝,看看再說。”
過了一會兒,鬼子的擲彈筒完全停止了射擊,溫國瑞再次建議發起進攻,宋青林鬧不清鬼子兵營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況,仍然沒同意。
時間不長,西兵營和倉庫之間的那個炮樓停止了射擊,從射擊孔中伸出了一塊白毛巾。溫國瑞說:“參謀長,您看,炮樓裏的鬼子是不是想投降?”
宋青林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狐疑地說:“鬼子想投降?不至於吧?說不定是我們的同誌摸了進去,消滅了炮樓裏的鬼子。”
“對,有可能。”溫國瑞高興起來:“參謀長,開始進攻吧,隻要把西邊這個炮樓拿下來,鬼子的西兵營就是我們的了。”
“不要著急,再等一等,說不定我們的同誌正在往西邊炮樓裏摸,別誤傷了他們。”宋青林說。
等了一陣子,西邊的炮樓沒有新的情況,宋青林說:“看來地道裏麵的人手不多,顧不上這個炮樓,這塊肉是留給咱們吃的。溫國瑞,派一輛土坦克上去,把炮樓給我炸掉。告訴戰士們,如果遭到鬼子的迫擊炮或者擲彈筒的打擊,立刻往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