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長治女子(2 / 2)

陳家丟了女兒,不知怎麼回事,全家都心神不安。找到牛頭嶺,才聽村裏有人傳說,嶺下有一個女子,被人挖去心髒死掉了。陳歡樂跑到嶺下一看,果然是他女兒。痛哭流涕地去找縣官告狀。縣官拘捕嶺下的居民,拷打了幾遍,始終沒有頭緒。隻好暫時押起一群嫌疑犯,聽候複審。

道士在距離縣城幾裏以外的地方。坐在道旁的柳樹底下,忽然對女郎說:“今天派你第一件差事,前去偵察縣官審問犯人的情況。你上了大堂,應該隱蔽在暖閣上。倘若看見縣官使用官印,就趕快躲開。要切切實實地記住,千萬不要忘了。我限定你辰時出發,巳時回來。晚回來一刻,就用一根鋼針刺進你的心裏,叫你立刻疼痛難忍;晚回來兩刻,就刺進兩根鋼針;刺到第三針,就把你的魂魄消滅了。”女郎一聽,嚇得渾身發抖,飄飄然地走了。眨眼就到了官署,遵照道士的命令,趴在暖閣上。當時又在嶺下抓來一些人,一排一排地跪在大堂上,還沒審訊。恰巧有個公差拿來一份公文,要往公文上蓋印,她沒得來及回避,官印已經出匣了。她覺得自己的身軀很軟,紙糊的暖閣似乎承受不了,就噗的響了一聲。大堂上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愣睜睜地張望;縣官叫人再一次舉起官印,又噗的響了一聲;第三次舉起官印,她就翻身掉在地下。大家都聽見了響聲。縣官站起來禱告說:“如果是個冤鬼,應該毫無顧忌地說出來,我給你伸冤雪恨。”女郎抽抽噎噎地來到堂前,一件一件地把道士殺害她的情況和派遣她的情況,全都告訴了縣官。縣官迅速派遣衙役前去捉拿道士。衙役出了縣城,來到柳樹底下,看見道士果然坐在那裏。衙役把他抓回來,押上大堂,審問一次就招供了。就釋放了嶺下的人犯。縣官詢問女郎:“冤仇已經昭雪,你回到什麼地方去呢?”女郎說:“我要跟隨大人。”縣官說:“我的衙門裏沒有地方可以安身,不如暫時回到你的家裏去。”女郎想了半天才說:“你的官署就是我的家,我要進去了!”縣官還要問她,堂上已經寂靜無聲了。縣官退出大堂,進了後宅,夫人已經臨產,生了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