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腳步日益逼近,不久就占領了莫河北麵的莫陽縣。
莫河南麵的莫陵縣雖然有莫少華少校的一個步兵團防守,但這支雜牌軍的部隊戰鬥力在莫河流域來說也隻能算是三流偏下。還沒等打仗,就有軍車往後方運輸財物。估計是指望不上了。
自從莫部駐守莫河,莫河南岸的莫各莊百姓就開始準備逃難了。隻是莫少華下了嚴令,勒令所有村民都去河邊修築工事。又槍斃了幾個想要逃跑的,這才穩住了人心。
唐正是土生土長的莫各莊人,幾年前其父母死於突然爆發的鼠疫。若不是那時候他正在外地打工,也難逃一劫。
鼠疫過去後,他便耕種著父母留下來的六畝稻田,艱難度日。農閑時節便去冬麵的陵山上挖陷阱裝夾子打些野味,倒賣些皮張,補貼家用。
莫老財的兒子莫少華駐守莫河以來,一直抓壯丁修工事,他自然也不例外。混在民夫隊裏,繁重的勞動,粗糙的夥食,使得這個正在貪長的小夥子馬上便麵有菜色。
看著監工大兵歪戴著帽子倒背著槍,一手鳳爪一手悶倒驢,正享受得滋潤。他便怒火中燒:“什麼玩意!打鬼子不行,禍害百姓卻是一流的。什麼中央軍,我看你們是遭殃軍!”
吃完了清水煮褲子的飯菜,便被集中在同一條戰壕裏,閉目休息。雖然吃完了定額,老“常”家和老“杜”家仍舊給他唱“空城計”。老“魏”家剛想去拉仗,突然也擰著勁疼了起來。
“什麼餿飯都給我們吃,中國人坑害中國人,這群遭殃軍!”
胃疼得幾乎難以入眠,他沒有辦法,隻好一邊揉肚子,一邊想自己心事。
“聽說陵山上有一夥子人,也打鬼子。他們可不是占山為王的土匪,叫什麼黨什麼軍來著?對了,那個莫老財莫扒皮每次提到那夥人都咬牙切齒,叫他們‘匪’。瞧莫扒皮平日的為人,他越說壞,那就越好。反正鬼子來了,想種地也不可能,找個機會逃出去,去陵山上找‘匪’去!”
這麼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地就進入了夢鄉。
忽然就聽耳邊轟的一聲,他毫不防備哎呀一聲,下意識地要跳起來,卻沒有跳動。
“唉呀媽呀,鬼壓身!”
他失聲說。
“笨蛋,你被戰壕塌下來的土給壓住了,不想死的話,想辦法跑!”
腦海裏,有一個清冷的聲音提醒他道。
他的媽媽生前曾經告訴過他,在懷他的時候,夢見一個紅色的珠子到了肚子裏。後來就有了他。
他做夢的時候,也總夢到一個紅色的珠子。那珠子也有自己的意識,能夠和他做心靈交流。它告訴他,自己來自於一個叫二十一世紀的世界,附在他身上就是為了體驗一下這戰火紛飛的時代,解開一個被各種神劇困惑許久的謎團。
二十一世紀是什麼,那謎團是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看他那安土重遷的樣子,想趕他走是不可能的了,隻要你不給我搗亂,大家就相安無事吧。
久了才發現,這珠子除了能和他交流,和有其他功能。
首先就是珠子裏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知識,他撿了些用得著的,學了幾樣。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套名叫“龍虎雙形掌”的拳腳。
虎勢威猛厚重,龍形綿軟靈巧,相得益彰。據說是一位武林前輩高人看見貓和蛇打架,受到了啟發,創造出來的。有了這套拳法,他進山打獵才得以自保。
另一項功能是解語,天南地北任何一帶方言土語,都能自動翻譯成他聽得懂的語言傳入他腦海。甚至,鳥獸發出的鳴叫他聽了也能判斷出出現了什麼情況。這個功能使得他打獵的時候,總能滿載而歸。若非祖上有“不涸澤而漁,不焚林而獵”的祖訓,陵山的飛禽走獸早就被他打盡了。
最後一個是危機預警功能。這次,他沉睡的時候,突然遇到敵襲,他自己被炮彈炸起來的土埋上了,也是珠子示警。
他睜眼一看暗暗叫苦:原本是半蹲在戰壕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順著戰壕趴著睡。胸口以下都被埋住了。手雖然能動,但這個姿勢,卻無法扒開背上的土,爬起來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