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要我安排人手埋伏狙擊敵軍首腦!看了看背後輪廓越來越清晰的上千名叛軍苟純腦門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將軍,太急了,根本就沒功夫選擇地點安排人手啊!”
“戰場上哪能每次都讓我們從容布置,你趕快去辦,我會想辦法幫你拖延一陣子的。”
陸和大手一揮便駁回了苟純的反對意見,然後不等苟純再說什麼直接調轉馬頭,催動疲憊的坐騎返身衝到了敵將杜弘麵前。
“長廣陸和在此,王敦座下的走狗你有種就上來和我分個勝負啊……”
吃了他陸和的飯,這腦袋還真就要一直吊在褲腰帶上了啊。看著陸和的背影苟純苦笑了一聲,匆忙召集麾下的射手離開隊列去尋找適合埋伏狙擊的地點。於此同時劉亢帶著傷員和俘虜快步脫離了戰場,而曲陽則小心翼翼的隻會剩餘將士擺出幾個小方陣,兵刃向著叛軍慢慢交替後撤。
“狂妄的小子,有種就不要做縮頭烏龜啊,夾著尾巴逃跑算什本事。”
叛軍將領杜弘雖然被陸和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但看著躍馬橫槍威風凜凜的陸和,以及那些退而不亂穩紮穩打的步兵隊列,他也是暗暗吃驚不敢輕易冒進,隻是吆喝指揮叛軍保持距離不斷施壓。
想不到王敦手下知兵善戰的人也很不少嘛,眼看王敦麾下一員無名小將都輕易的看穿了自己的計劃,陸和漸漸急躁了起來,後悔自己率兵冒進之前沒有先派人探明當麵的敵情。
就在雙方保持著謹慎的距離互相施壓試探難分高下的當口,周瑋所部終於慢騰騰的趕到了戰場,周瑋的一個親戚騎馬氣喘籲籲的趕過來向陸和通報軍情。
“陸將軍我家將軍已經率兵趕來助一臂之力了。”
“太好了,趕快讓兩家合兵一處一起反擊出去!”
聽到這個好消息陸和頓時精神一振,然而還沒等他臉上的高興勁過去陸和就發現四周除了報信的信使以外一個援兵都沒出現。
“周大哥在哪?援兵在哪?”
陸和揪住信使的脖子厲聲逼問,“你該不是在謊報軍情吧!”
“我哪敢啊”
信使委屈的大叫了起來,“我家將軍說了,你陸將軍一貫為了爭功不管別家死活,這次他偏要從你手裏也搶一回戰功。我家將軍現在正領兵在後麵蔣山山腰的樹林裏埋伏,隻等陸將軍你把叛賊引過去就兩麵夾擊一起擊垮這股叛軍。”
周大哥為人也太兒戲了,戰場搏命也是可以拿來賭氣爭強的嗎!聽完了信使的哭訴陸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立即大聲向曲陽傳令。
“曲陽,周大哥已經在後麵埋伏接應了,傳令下去讓大家撒開腿跑,把叛軍引過去,我留在後麵給你們斷後!”
陸和一聲令下,早就緊張的氣都喘不過來的士卒們歡呼一聲立即哄然解散,數百人像潮水一樣退了下去,反倒把謹慎小心的敵將杜弘嚇了一跳。
該死,我難道被前麵這臭小子給騙了?初戰就損兵數百毫無斬獲,王大將軍必然大怒責罰,無論如何先弄幾個首級俘虜交差再說吧!
眼看晉軍越跑越遠,有些心慌的杜弘立即親自領著十幾名輕騎衝了上來,與此同時那上千名步卒也邁開步子跑步追擊,再也顧不上保持陣型了。
罷了,這家夥說到底還是個沉不住氣的人,看來王敦軍中比我強的將軍也沒幾個嘛。陸和暗暗得意一揮手帶著孫冉曲彰等人突然縱馬衝進了弓箭射程,然後十幾張弓十幾支箭對準杜弘一起射了出去。
哎呀該死!杜弘一聲驚叫胸口和肩膀就中了兩箭,身邊掌旗的親兵和幾個親信衛士也紛紛中箭落馬,隻有杜弘因為盔甲厚重僥幸逃過一劫。
“劉隗手下的死狗不要太猖狂”
死裏逃生的杜弘氣的哇哇大叫,像輸紅眼的賭徒一樣把手裏的籌碼全壓了上去,“敵軍已經潰敗了,全都給我衝,衝上去宰了那個叫陸和的小賊!”
叛軍士卒們得到命令徹底放棄了陣型和隊列,漫山遍野向陸和湧了過來。麵對已經發瘋的敵軍陸和小心應對,一邊不斷發箭阻擊一邊將敵軍引到了蔣山腳下,同時也慢慢失去看輾轉騰挪的空間。
著狂妄的小子死定了,王大將軍攻打建康的第一個戰功是我的了!眼看勝利在望杜弘又囂張了起來,親自領著一群騎兵和百餘名精銳甲士呼喊著撲了過來,正打算撲上上和陸和做個了結,卻不想他帶人剛脫離了大隊就聽到道旁一聲呼哨。
這是什麼聲音?吃了一驚的杜弘正要分辨出哨聲來自哪裏,四五十支弩矢就從路旁茂密的樹叢裏射出來,上下左右全無死角的招呼在了杜弘身上。
啊!杜弘一聲慘叫落馬倒地不起,幾乎與此同時山腰上一聲梆子響,接著蔣山林地間殺聲大作,連頭盔都沒戴的周瑋領著幾百士卒帶頭猛衝,隻一擊就把失去了指揮的叛軍截成了兩段!
周大哥還真會找戰機,接連奮戰了兩個多時辰的陸和總算停下來喘了口氣,好整以暇的看著叛軍被周瑋殺的滿地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