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山的地勢極為險惡,有眾多野獸在其中出沒,但主要集中在內圍,小姑娘自從進了山身心就不由得放鬆了下來,腳踩在枯枝上的聲音也成了一種享受,但她不能耽擱,必須在中午前撿完材回去做飯,不然又要挨打了,在大冬天上山撿柴雖然艱難,但她卻並不排斥,總感覺上了上才擁有了自己的思想,灰撲撲的身影在樹林裏穿梭卻透著一種靜謐的歡愉。
忽然,小姑娘發現了一片菌子,在一片小坡上,那裏似乎無人踏足。小姑娘極小心地走過去,抓住一根自上而下自然垂落的樹藤,拉了拉,感覺還算牢固,咬了咬牙,就一腳蹬著坡,一腳向上邁去。可突然“嘶拉――”一聲,小姑娘大腿處的褲子被劃開了,腿上滲出血來,滲入濕潤的土壤之中。小姑娘緩了好一會兒,終於去摘了菌子,下坡時又滑了下去,一身狼狽。小姑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不禁歎息了一聲。這時,頭上落下一片陰影,小姑娘猛然抬起頭來,一位風光霽月的人兒站在她麵前,麵容俊朗,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樹影投下的細細碎碎的光,在他身上仿佛打下了一層光暈,眉間有淡漠卻也添了一絲溫潤,手裏拿著一方純白的錦帕,微微舉起。小姑娘眼裏閃過驚豔,一時不驚呆愣住了,直至一聲如泉水激石般的聲音響起:“給你,擦擦吧!”小姑娘驚了一下,忙低下頭,回過神來,又忙抬頭伸手接過那方錦帕,小聲說了聲“謝謝”“我叫嗣音,小丫頭,你叫什麼?”小姑娘猶豫了下,才道:“我叫卿諾,還有我不叫小丫頭,我已經十歲了。”嗣音微微抬眼,上上左右掃了幾次,發出一聲輕笑:“小丫頭,你看起來真小啊。”“哼”卿諾有些氣憤,沒說話。嗣音走到小姑娘旁邊和她並排坐著,看著她嫻熟的處理傷口,開口:“你是山下福音村的村民嗎?”卿諾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沒有走,但她心裏還是挺開心有人可以陪她說說話的。“嗯,是的,就在山腳下不遠。”一問一答過後,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兩人靜坐了會,直到小姑娘簡單的處理好傷口。他說“我住在山上般若寺裏,你我投緣,如若有事,可來尋我。”她答:“好”
小姑娘下山時想著想著不禁有些羞澀,“他長得可真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眼尾藏著一顆淚痣,顯露出來時添了許多風情。”臉微熱,自己從生下來就直接被他們喚作三丫加上柳姓,不過她並不喜歡這個名字,也沒有自己的學名,其他的孩子很早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學名了。而卿諾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取得,在五伯念書時聽來的。這是第一次對他人說起這個名字,有一絲期待又有一絲擔心,想到他所說的般若寺。“哦~~千尋山背麵的一座寺廟,據說特別靈,且環境優美,有一片梅花林,很多人慕名前往,那他不是和尚了?!!卿諾嚇了一跳,不過又恍然他應該不是,都沒剃度,也許隻是住在寺裏呢,小姑娘臉上帶笑,連回去的路也不顯得可怕了。
回到家,隻聽見堂屋裏傳出她奶和二伯母淡笑的聲音,卿諾放下背蔞,趕忙把菌子藏進屋子裏,下一刻,她奶就出來了。四下一看,沒人,就罵罵咧咧開了:“這個死丫頭!又跑哪裏去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偷閑,早知道生下來的時候就跟溺死了去。”“奶,我馬上去幹活。”卿諾聽到她奶的聲音就急急忙忙跑出來了。中午做好飯之後,老柳家的人都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堂裏的桌子旁談笑風生,卿諾端著飯過去,當她蹣跚的走進去的時候,空氣安靜了一瞬,瘦小的小女孩吃力的端著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飯盆走來,那畫麵太有衝擊感了。就在此時,四伯家的熊孩子突然竄出來,大聲叫嚷著,“奶,奶,死丫頭藏菌子,吃獨食,看!這是我從她房間找到的。”一個袋子被丟在地上,邊口處還散出來幾個菌子。此時天空黑了下來,冷風從四麵八方灌進來,看著地上的菌子,小姑娘臉色蒼白,心也有些冷了。